【伪装者】大闹汪家

宁夜

淞沪会战之后，明楼从巴黎返沪，成为汪伪政府财政部经济司首席财经顾问、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新政府海关总署督察长，一时炙手可热。他曾经的老师汪芙蕖又新任南京政府财政司副司长，故在家举办商业聚会，特邀明楼参加，并有意撮合明楼的前女友、自己的侄女汪曼春与之交好。明楼新官上任，急欲熟悉上海形势，带明诚前去赴宴。

汪曼春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目光却一直在不远处那个戴着金丝眼镜，正与一众巨贾政要谈笑风生的人身上。

他那样的人，天生就有一种光彩，纵然身着跟旁人无异的西装革履，也总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住其他人的目光。

几年不见，他应对起这种场面，倒是比从前更加的游刃有余，眼角眉梢不见哪怕一丝一毫的厌烦，每一个与他交谈的人都是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师哥，比起以前，你可是更加让人看不透了。

酒杯举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一缕微笑随着杯中摇晃的深红色液体荡漾开来。

无论如何，我还是很开心。

你……回来了。

明楼

四周充斥着各种惺惺作态的表演和虚伪的赞美声。
热情交谈的宾客或许根本素不相识，却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往往一句看似衷心的赞美之后，紧接而来的是询问对方姓名的尴尬。
但这似乎并不重要，因为在场的众人显然习惯了这种虚伪。
透过玻璃可以感受到门外和煦的阳光，今天的太阳很好，然而我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因为在我面前的，在身边的，都是那种充满虚伪的目光。
这种目光我在国外见过很多，表面上，他们都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绅士，然而一旦你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们就会化身为最凶残的野兽群起而攻之，将你击倒，将你撕碎。
把身边那些个自来熟一个个都打发了后，慢慢走向了远处那个向自己举杯致意的女子。
她脸上的笑容很真，很美，至少在此刻，她的笑容没有半分作假。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害的姑娘，才是这些人中最可怕的存在。
她是我不得不面对的敌人，也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伪装，就是欺骗。
欺骗的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亲人，更有可能是自己。
一个合格的伪装者，随时随地都需要保护好自己，在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前，绝不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和真正的目的。
是的，我回来了。

汪曼春

3# 明楼

酒杯离开唇畔，看向明楼的目光里带着一抹戏谑：“大红人，众星捧月的感觉怎么样？”

明楼

4# 汪曼春

将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这才不急不缓的回答。
求知欲，是人类进化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所以人们总喜欢问问题。
但是有些问题，你很难答复，就比如今天，大多数人问我的不外乎是：
我国的经济应该没得救了吧？新政府是不是会马上拿出一个详尽的金融改革方案？最近货币会不会贬值？明天的股票会不会涨？
这些问题总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
说到这里，低沉的声音中突然多了一丝调侃。
就好像我学的其实不是经济，而是算命一样。
你觉得这是什么感觉。

汪曼春

5# 明楼

愣了愣，目光在明楼一本正经的脸上转了几转，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明大仙，算一卦多少钱？”

明楼

食指微屈，在她额前轻轻一敲，笑骂道： “没大没小。”

汪曼春

明楼的手指叩到额头，一瞬间忽有些怔忡，仿佛眼前仍是那个温柔少年，不曾远走异国，一去数年；仿佛自己仍是依偎在他身畔那个明媚少女，不曾杀人无数，满手血腥。

上一次这样毫无顾忌地和人谈笑是什么时候，竟已记不清了。

一个恍神，就忘了躲开，回过神来举手去挡的时候额上已经挨了一下，不禁有些气恼，一转念，又对自己如此大意微微心惊。定了定神，横了明楼一眼：“明大教授还是那么喜欢教训人，还当别人都是不懂事的小学生吗？”

明楼

汪曼春的反应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然而自己的反应却有些出乎预料。
因为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仿佛把对方当成是当年的她。
那个曾经与自己溜出学校，偷偷相会的她。
那个曾经为自己被责骂鞭打而哭得梨花带雨的她。
但她真的还是当年的她吗？
这是一个难题，而且自己并不知道答案。
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若是可以的话，并不希望眼前的她越走越远。
是不是可以拉她一把，试着……
然而她的又一句调侃之言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小学生？根据自己已知的情报，如果眼前这个人都算是小学生的话，那小学生想必已经成了“死神”的代名词。
借着酒劲微微摇了摇头，将不应该存在的情绪抛出脑外，脸上又换回了标志性的笑容。
“汪大小姐长大了，便不愿意再听我这老头子的唠叨了么。”

汪曼春

“你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听你话的人不知有多少，不缺我一个。”嘴上不肯丝毫落了下风，但眼波流转间，那份盈盈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不过有句话，这几天，好像还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握住酒杯，向明楼轻轻一举：“师哥，欢迎回来。”

明楼

欢迎？
若你知晓我回来的真正目的，这句欢迎恐怕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面上依旧是笑意盎然，将自己的酒杯朝前递了递，与汪曼春的杯子轻轻一碰。
“谢谢，回来真好。”

汪曼春

酒杯轻轻碰撞，叮的清脆一响，杯中摇曳的红酒折射出妖冶的光泽，映上笑意未褪的脸颊，晦暗难明。

师哥，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轻易让你走了。

眼角余光有意无意掠过角落，似漫不经心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明楼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聚会仿佛进入了一个小高潮，四周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高谈阔论，自己一一听在耳里，脸上划过一丝轻蔑的笑容。
微微欠身，在汪曼春耳边说道：“本以为只有文人堆里才会有这种臭气熏天的酸味，想不到如今的商人也不甘落后，[size=18.6667px]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失陪一下。”
说完便朝洗手间走去。

宁夜

明楼在洗手间方便完毕，走向盥洗台洗手，这时，盥洗台上的镜子里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男子

我叫男子，男子汉的男子，我是一个神秘的人，神秘到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是谁。而神秘的我今天有一个神秘的任务，就是接近这道厕所门背后的男人，色诱他探听他的秘密。这对我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要知道我可是神秘莫测的男子
走进洗手间，看到那个在梳洗台旁边用手巾擦手的优雅男人，我边知道他就是我这次的目标了，我慢慢的走到他身边，低声说

明先生，您好啊。您还记得我么？

明楼

站在洗漱台前，伸手将金丝眼镜摘下放在一边，对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门开了，陌生的男子出现在身后，透过镜子可以看到那人的脸，大脑同时飞快地运转，搜索着记忆。
这人的形象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他是刚才在座的一名客人。
而且，这个人是跟汪曼春一起来蹭饭局的，他的来到会是巧合吗？
随口应付了一声。
“你好。”

明诚

在汪家会客厅外的走廊上静候着明楼，好整以暇的姿势靠在墙边，眼神长期盯着地板，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朝里厢望上一眼关注他们的动静。

觥筹间，谈笑声不断入耳，那些官场人物围着他----那个在外面我得毕恭毕敬，假作正经的尊称一声“先生”的人。
他们正听他说着大东亚共同繁荣与和平的美好愿景听得入神。他这个人就是有这种本事，无论在哪里，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汪家大小姐的眼光就没离开过他半步，有许多繁杂的情感就在她流转的目光中一一闪现，尤其是当大哥坐到她身边后，她脸上的神情就更明媚了。一身华服，流光溢彩，举手投足间尽是典雅与高贵，抛却她的身份与所为，凭良心讲我认为他们是十分般配的。

其实除了汪大小姐，我甚至还看得出这场宴会里，有些男人也逐渐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清楚的看见，有个男人尾随大哥出了客厅，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我记得，这个男人刚才是有在看着他的。

他们都进去后，走廊无人，我决定悄悄朝接近洗手间的方向踱了几步。

男子

16# 明楼


明先生贵人事忙自然不会记得我

其实他是真的不认识我，因为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而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对话，可我必须要让他对我产生疑惑，毕竟只有这样他才会记住我。

我拿起他放在梳洗台上的眼镜说

是军统戴先生派我来的，车子就在楼下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明诚

不知为何，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因为，洗手间本应是很平静的，但传来的隐约声响，与往常的似有些不同。

更重要的一点，明楼和那个陌生男子已经进去很久，很久了……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明楼

18# 男子

对方一开口，自己便已明了。
这世上并没有太多巧合，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拧开了洗漱台的水龙头，任由水声哗啦啦的响起，又拿起水池边上的毛巾擦拭着双手。
“放下。”
“那不是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