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传·序章·天水麒麟儿·魏

黑羽公子

上邽城议事厅内，郭淮正在听部下的报告，其中最令人震惊的消息当然是南安、安定和天水三郡听闻诸葛亮军队侵攻的消息后竟然全部投降，一时间陇西震动。

郭淮

（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南安，安定，天水……”对着地形图上的那片区域不禁皱眉，“你们诸葛家的人，找软肋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一眼便相中我大魏国土最脆弱的部份，知道这种地方我打来费劲，守又不容易守，管又不好管。”

手指在几座城池间不经意的敲击，略显悲哀的叹道，
“世英，你知道，雍凉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们。”
掌尖所指的方向，停留在天水，心中响起一个人的名字。

黑羽公子

被郭淮称为世英的青年将领应道：的确，从大魏建立以来，麴演、黄华、麴英等人就不断造反，雍凉之地从来没有安定过。对了，还有一件事，帮助诸葛亮收降天水的，就是那位中郎姜维。

郭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许久的预感，到底是来了。
伯约，我没能留住你，没能替大魏留住一名良将，吾之失也！
吾心中痛楚，难以向任何人描摩。
沉闷的一拍案，
“该死，马遵这没用的东西！”
老子真想剐了他！强忍下百般咆哮，内心草原上奔腾而过的千军万马最终只化作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
“只可惜，就算我现在提刀杀了他也无法再改变什么。”

黑羽公子

年轻的将领原本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上级发着牢骚，然而听着听着，他似乎有些不是滋味儿：刺史，您认为姜维投靠蜀人一事，他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郭淮

“叫我伯济就好。” 顺手整了整战袍，“刺史这种称谓，还是留着洛阳再叫，这儿已经够寒的，别把天气再叫冷了。”
朝鲁芝露出惯有的微笑，和霭而慈祥，这些年轻人，自己从来都是拿他们当兄弟的，姜维是，鲁芝更是，
“世英，看得出你也是很气，你向来痛恨临阵叛逃的人，我们当然不能说姜维他没有责任，纵有百般理由，但路总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他这么做，我的立场不允许我认同。
我不为他开脱，只是理解他， 他那样的人继续留在天水，只怕会虚度一生，那才是可惜。”

黑羽公子

刺史您说这话是真心的吗？如果是的话，那真是让人太失望了，想不到您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如此是非不分。

郭淮

“世英啊，这世上的事情一旦除去立场，便没什么黑白是非之分了。或许我这样讲，令你觉得心寒……但你看，”
示意鲁芝望向屋外，
“现在姜维就是那片飘走的叶子，诸葛亮就是那阵风，而大魏，就是这棵树。”
飞鸟的遨游，算天的追求？还是地的不挽留？
弃国投敌固然可恶， 但良禽择木我又何来资格去责怪什么？

“毕竟，大魏长期以来对关西人的忽视与漠然，是更值得我留意的根由。这一点，世英你也感同身受吧。以你的才能与学识，早该进入洛阳发展才对，却始终留你戍守于此……我曾以为眼前是一个不问出身的乱世，然而事实告诉我，但凡有了一丝一毫的安固稳定，人们便会开始创造坏毛病。
你与许多人不同，你对文化思想的研究早已超越了大部分武人，有些事情不必我多说，你都能明白。”

黑羽公子

………………
一阵沉默后，青年叹了一口气，又道：“大魏或许的确有很多问题，但……唉，不说这个了，您打算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睁睁看著诸葛亮入寇？”

郭淮

当然不行！
我郭淮这么多年如履薄冰的努力跟羌胡之人搞好关系，显然不是单纯为了与他们在篝火晚宴上军民一体把酒言欢的，这种关键场合，是时候借他们力量一用了！
来吧，世英，把这封信连夜送到彻里吉那儿去，他们的铁甲车最近该是造得不差。
诸葛亮，既然你想啃这块硬骨头，就请先备好你的钢牙。

黑羽公子

羌人…原来如此…
我这就去办

黑羽公子

羌王营帐
就在郭淮派人送信后不久，羌王彻里吉召集众将议事。
“大魏那边送信于本王，要求我们出兵夹击诸葛亮，诸位怎么看？”
“我们与大魏有长久友好关系，现在郭刺史求救又岂有坐视不管之理。”开口的是丞相雅丹。
“我们有铁甲车战车，用铁叶裹钉，刀枪不入，光靠这个就足以破敌。”大将越吉也即刻表态支持。

杨兰

步入帐内，听到众人交谈，不以为然的嘲笑道：“呵，雅丹丞相这是是收了大魏多少好处啊，看这一脸油光……啊不对，是红光满面的样子，还真是信心满满喔~”

黑羽公子

羌王彻里吉一见来人，喜道：“原来是我们最强的雇佣兵到了。”

杨兰

你们的死活本来都与我无关，但是出于我良好的职业道和素质，还是小小的提醒你们一下，马前卒都是什么下场你们是真不知道？急着当炮灰送死还这么积极，等利用价值没有了，就等着被一锅端吧。

黑羽公子

雅丹适才被抢白了一句，为了表示丞相的“风度”假装不在意，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喝道：“你说什么？一个小小佣兵说话还敢那么呛？”

杨兰

漫不经心的掏掏耳朵道：“咦，好像有人在抢话？我这小小的佣兵至少拿了钱能干实事，不像某些人会只嘴上逞能而已。”

黑羽公子

彻里吉见两人越说越不对付，赶紧和稀泥：“好啦好啦，都别吵了，杨兰啊，你说的虽然也有道理，但是这几年我们靠着大魏的力量和治无戴或姚柯回的争夺领地物资，否则很难取胜。如果现在拒绝出兵，以后万一大魏拒绝再提供援助，那我们也一样没好日子过啊。”

杨兰

耸肩：“既然羌王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反正你负责付钱，我负责出力。”

黑羽公子

大将越吉冷笑道：“我看是你这女人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汉人血才不想和汉人交锋吧。听说你是和汉人混血的杂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