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剧组出品】幽夜雪怨

席毓萤

真的是她……而且铭儿没有死！
被常安歌那平静无波的表情震惊，继而愤怒，真的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但接下来听完她波澜不惊的讲述完自己以致所以的事情经过，已震惊到不能言语。
那位先祖的二夫人，为了自己那所谓的爱，害死那么多人不说，还偏激到将怨恨转移到后代，这根本就是心理扭曲到极致，还将自己的阴暗自我美化成所谓的复仇大计，太可怕了。

常安歌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丝毫的留恋。
一时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怒吗？悲吗？喜吗？
都没有了，所有的情绪在她自我了结的那一刻被一并抽走。

站起身来，向着已倒下的常安歌的缓缓道：
姐姐，你杀了莺儿。你不否认，但你说我也是帮凶，对，那晚如果不是我临时起意要送鞋样，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体不适，如果不是莺儿自告奋勇替我送去听香坊，我想第二天出现在井里的应该会是我吧。
我是屈于现在的生活不能改变自己，因为我没有改变自己现状的能力。可是你有，但你却已经被生活的各种磨难抹平了自己的情绪，大概就是所谓的心如死灰？
麻木的去执行那所谓的复仇，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子女血肉相残。这些都是你的孩子啊，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血，你带他们来到世上，就只是为了完成前人所谓的复仇，对他们就没有一点疼惜吗。
你是经历了这无比的绝望和伤痛才让自己变得如此麻木不仁。
这也是我永远不如你的地方。
你这样算是解脱了吗，希望如你所愿吧。

转头看向孟琴笙：
琴笙，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你还活着。
这应该是最能让我宽慰之事了。
但是你居然是姐姐的帮凶，你好厉害……也骗得我好苦啊。（摇头苦笑）

听完南宫铭的话，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一切都结束了吗，希望吧。
（担心的看向突然发笑的南宫钧。）

简心竹

走到厅中站定，环顾众人，缓缓开口:

大家稍安勿躁。

这些日子以来的调查，得来的竟是这样的真相。别说你们接受不了，就连我这把年纪，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啊。

但是日子还要过下去。真相大白，再难接受，也比蒙蔽着双眼，陶醉在虚假的平静里要好的多。

至少，我知道了我们南宫家并不是被诅咒的，只是先祖不察……【不小心娶了个深井冰】【——中括号代表戏外请自动忽略——下同】

朗日和明月，也会有被乌云遮住的时候。现在，是拨开乌云的时候了。无论再怎么刺眼，我们这群在黑暗里摸索太久的人，也总能重新习惯这久违的光明。

问天，毓萤，其实包括我自己，都曾经懦弱，认命，无可奈何。一大把年纪了，宛如重生是不可能了，但也可以明白，祸兮，福之所倚，今儿发生的事情对南宫家，对子孙后代，不是坏事。唯有接受，才能看开。

钧儿，芸舒，你们本就是现在后辈里最幸福的一对。从今以后，更不必再满腹疑团，也不必再为你的两个兄弟的安危挂心，你们可以心无挂碍，游历江湖，好好地抚养小蝶。你们还会有其他健康的孩子，并且，他们的命运不再和诅咒联结在一起，他们会有光明的未来。

另外，芸舒，现在既已知道南宫家女子中的是唐门之毒，你是否有法可解？或者，能否找你师父想想办法。。为了小蝶，也为了……问天现在唯一的女儿……

琴笙……我的孙女。我不能说你一点错都没有，但你也确实承受了许多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你的母亲和你，都是那人【深井冰】的后代，但同时，却也流着南宫家的血。好在苍天有眼，杀铭儿的行动你并没有成功。【表哥什么的，他又不姓南宫……】还有锦儿的毒，你可否能解？你手上沾了血，希望你可以用以后的善行赎罪。你还年轻，奶奶相信，你可以活成自己希望的样子。

知微，这些日子，感谢你为我们家的【狗血】事情劳心劳力。若不是你，真不知道这所谓的诅咒要再毒害南宫家子孙多少代，多少年。如果没有你，绝没有今日的真相。老身真的十分感激。

我知道，这些太过沉重，这真相完全超出了你的预期。也正因为我早把你当一家人，所以一开始就没有阻止你的调查。但我并没有存了留你在南宫家守寡的心里。当时，我以为铭儿不在了，在你调查结束之后，不管结果怎么样，不管问天他们是否同意，我都决定要送你回去。

然而上天终于不是完全不眷顾这里的……铭儿没死。

你这次要走，要回家，我不会拦你。我也不准这里任何一个人拦，包括铭儿。

不过……

【家丑不可外扬，绝不能把家里这些狗屁倒灶的深井冰事情传出去】

你们的婚约并没有解除(斩钉截铁！！！)【我相信你爹妈也不会随便毁约】。

铭儿欠你一个真正的迎亲仪式，太过失礼。必须补上！所以，我会重新安排铭儿登门致歉，隆重迎亲。

把一切都写在今天这一页，然后翻过去吧。你再踏入这个家门时，将是一个崭新的南宫家。

铭儿，该你了！(给南宫铭使了个颜色)

南宫钧

南宫家的诅咒是什么？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或许只是一个笑话。
一个在话本里老生常谈过无数次的笑话，一个因爱生恨的笑话。
“三弟，你很好，我一直知道，却没有想到你的冷静和沉着已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当我浑浑噩噩被所谓的诅咒困扰不知该做什么时，你已经想办法成为局外人来破局，最终这一局也是因你而破，你活着，真好。”
“知微姑娘，你很好，你把我想做不敢做，想说不敢说的话都做完了，也说完了，托你的福，南宫家的诅咒终于能在这一代终结，这是我的心愿，我没有能力做到，你替我完成了，你来过，真好。”
然而当简心竹的话语传到耳中时，化作一阵仰天长笑。
掩饰一个悲剧，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掩饰一个悲剧，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制造一个喜剧。
一个让人开怀大笑，纵情而笑，欢欣雀跃的喜剧。
让人笑的忘了时间、忘了悲伤、忘了那曾经痛过的感觉。
可是有谁想过，喜剧难道不就是建立在别人的悲剧上么？
看到其他人出糗时，我们会笑。
看到其他人犯糊涂时，我们会笑。
看到其他人遭遇各种倒霉事时，我们还是会笑。
但当我们被逗得会心一笑时，又有没有想过，背后隐藏了多少苦？
多少痛。
奶奶，我明白你的感受，也知道你的一番心意，说实话，我也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完美的收尾。
可是，我无法像您这样，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就立刻转身欢笑着迎接另一个亲人的到来！
我做不到。
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
死的是我的母亲，哪怕错的是她，哪怕错的只是她！哪怕一切的错都是她造成的！
我还是做不到！
我做不到！！！！
林姑娘问我觉得凶手是谁时，我不敢想，也不愿想。
因为我害怕，我懦弱，我不想面对那些可怕的事！
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
有些人，终究还是会离开……
………………………………………………………………………………
芸舒，我曾经怀疑过你。
作为一个丈夫，怀疑妻子至真至诚的爱，实在是很差劲。
不过还好，那毕竟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幸好，那些只是胡思乱想。
你还在，在我身边，真好。
牵过妻子的手，转身缓缓离去，直到离门口尚有最后一步时，才留下在这个“家”中最后两句话。
“小蝶我们会照顾好，但我们不会再回来了。”
“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南宫钧。”
这一步踏出，便是永别。

萧芸舒

真相大白，拨云见日。

方才一颗心都挂在南宫钧身上，实在害怕他被一连串的打击刺激得心智失常。听到他与南宫铭和林知微说话不疾不徐井井有条，才平复心情静静思量。

娘，她指使自己的亲生女儿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事情，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家庭都不会发生。孩子都是母亲的命魂所系，娘怎么能如此狠心，她的心不会痛么？若是有人要害小蝶，自己拼了命也是要护她周全的。娘这般麻木的执行着先祖的遗命，难道就没想过违背这无理的祖训么？

然而这些问题永远都不会有人回答了。

看了看宛如睡去的常安歌，昨日的谈话似乎言犹在耳:“锦儿已经那样了，铭儿也不在了，以后我和你爹就靠着你和钧儿了。”娘，你终究还是骗了我们，原来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尽孝。你要的，我也绝不会放手。

又看了看大表嫂，不，现在应该是大小姐了。大小姐……被自己的母亲当作一把利刃，杀死了自己的亲兄弟，她是加害者，也是被害者。她的痛苦内疚想必也会折磨她一辈子，如影随形。

手上传来暖暖的温度，抬头撞上南宫钧歉疚的双眸，瞬间已读懂他的心思，轻轻摇头，在这样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你对我有所怀疑很是正常，怀疑我，总好过怀疑自己的母亲。你的平安喜乐是我最为在意的事，还好，余生我们还能彼此陪伴。

被南宫钧牵向门外，在他说话的时候，也转过身，恭恭敬敬的朝老夫人跪下三拜:“奶奶请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替小蝶解毒，哪怕是去寻找早已云游四方的师父。但……琴笙的……若夫君选择不原谅她，我也是不原谅的。”

目光一一扫过厅中众人，此去怕是再难相见，大家各自珍重。

简心竹

钧儿啊……你的前半生，果然是没经历过什么挫折。
所以在遇到接受不了的事情的时候，你的本能反应就是掉头就走，就像一个客栈发生了凶案，离开就可以不沾上晦气。离开了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不再姓南宫，不告诉别人自己的来历，这一切就仿佛没有发生过……

你说掩盖一个悲剧最好的方法是制造一个喜剧，你对这里充满嘲讽。
那么你觉得，对一个悲剧来说最好的方法是逃避么？
你再不回来，你不再叫南宫钧，哪怕你学哪吒，割肉剔骨，你与这个家再无半点关系！
发生过的一切，不存在吗？你忘得掉吗？
除非你的夫人给你配上一味药(或许有吧)，否则你绝不会忘掉。

你说“哪怕错的只是她，你也不能接受”，因为她是你的母亲。
是啊，她辛苦生了你们兄弟出来，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再把你们手足砍掉。
请去掉“哪怕”两个字。
所以呢，你惩罚的又是谁？
你踏出这里，再不回来！你惩罚的是谁？

锦儿，你的哥哥，他现在还疯疯癫癫，他被毒害，错的是他？你要惩罚他再也见不到他唯一的女儿？哪怕他再也不能清醒，可小蝶总有长大的一天！

铭儿，你的弟弟，他苦心隐忍到今天，只为了一个真相，如今有了真相太过残酷，错的是想要调查真相的他？你要惩罚他连你这个哥哥也要失去？

至于奶奶，这么久以来我对诅咒无可奈何，我认命，我吃斋念佛，没有错！今次我踏出佛堂，我要知道真相，哪怕血淋淋，我错了么？你要惩罚我再也见不到孙子和一直疼爱的曾孙女……

你惩罚的是站在这里而没有错的每一个人，你的家人啊！

…………

你和芸舒在江湖上自在逍遥，原本就是我们最希望的事情。虽然此番经受大苦大痛，寄情山水确实也会渐渐冲淡。

我只希望你能三不五时，给家里捎个信，让我们知道你们过得安好；逢年过节，带着芸舒和小蝶回来看看，在家里小住几日，给奶奶讲讲江湖见闻。将来有了曾孙，纵不奢望承欢膝下，也请他们能来认认门，莫忘了回家的路……

(再也说不下去，颓然坐下，身形苍老而疲惫)

孟琴笙

“奶奶，不哭，我陪您。”
（虽然我没几年好活的……但是……）
“有多少年陪多少年。相信我。”

“他们想离开，奶奶您也别伤心，人世如白驹过隙，何处来既然选不得，何处去还不能由他们选一回么？”
“我也想看温暖的结局，但我的经历告诉我，世间人与事，从来不是靠留就能留得住，有些东西走上了死路，势必要有所割舍，若不能接受舍弃，与先祖二夫人又有何异？ ”

“二少奶奶，你可千万别原谅我，你们要真原谅了我，我才过不去呢！”
朝萧芸舒眨了眨眼睛，轻轻的一笑。

入局之囚，没有逃避的理由。
世上总有一部人要负责光，也必须有人要承担影。
你就是光。
你和林小姐都是。

“我不管先祖二夫人的故事有多残酷，我不怕她，人生到此……知何似，杳杳飞鸿悠悠生死……”

“这个家总是要有人守的，就算它不是家，是一片废墟。我也会站在这里，直到把它扶起来为止。这个罪，有我一份，我就是走也要赎完这场罪再走。
就从听雪阁开始，我不要它再荒废如鬼域，用我余下的岁月，去拼凑回心月公主当年梦中的景象。哪怕是为了她……我也要还她一片满堂花醉三千客的样子。”

“奶奶，你还有我，还有那个……唔……虽然没什么用但终归是爹的爹……”
“人死不可怕，心死才是最可怕的。”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慢慢的，总有一天会彻底的脱胎换骨。”
“青山盛开，云鹤自来。”

找回了听雪阁那方没绣完的手帕，将没完工的画面补全，末了在右下角那一个“熠”字的旁边，绣完了那个“心”字，恭恭敬敬地放回去，和那些先祖三夫人的画像一并收进听雪阁的书柜。

年岁轰然垂朽，似一壶迟饮悲欢的酒。
垂下一头白发，从此再也不用墨染，素衣白裳，常年陪着老夫人进进出出，好像家里有两个老太太一样。
徒笑前人绸缪，所许无非耄耋白首。

一个人的时候，做得最多的事情是瞧着地上摇动的树影，数数天边繁星，
“你枯我不曾萎，你倦我也不敢累，否则，用什么来暖你一千岁？”

南宫铭

看着南宫钧的背影，不禁伸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他的衣袖，一向温和的兄长就会转过身来安抚自己，然而一载之隔，沧海桑田的，不止是眼前景物的观感，更是自己的心。
有的人选择了离开，有的人选择留下，有的人告别，是为了寻找答案，寻找一个重逢的理由。
而有的重逢，却是为了永久的告别。
注视场中诸人的眸中，压抑，悲伤，却不再迷茫。

“带着二嫂走吧，可以的话，远离这个命运，这个残酷的命运，已经负了太多人。”
这句话，此刻很想却又无法对他说出口，因为，自己没有这个权利与资格，这是属于每个人的命运。
而人们总是走在逃离命运的路上，却又往往与命运不期而遇。
那些已经被犯下的罪孽，无法洗清，也无法救赎，或许今后南宫家会有一块空缺的碑文，它记录着所有人犯下的过错，而我，将背负着你们的名字而活，所有人的名字。
恩仇已矣，往事封尘，修罗炼狱，独吾一人。

听了奶奶和林知微的话，思绪突然飘得很遥远，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何尝不向往自由？甚至自己大可死皮赖脸地随了她一起走，去看大漠荒原，看长河落日，看黄沙远上白云间。
这样的自由，也是那个尚且纯真的少年时代唯一的梦。
他笑了，笑得自己从梦中醒了过来，他轻轻道：“不，奶奶，让她走吧。这鬼丫头好动，谁都关不住她的，但如果我随她去了长河落日的地方，会不会就开始想念这道门，这扇窗，比现在向往沙漠还想。”
即便这道门里面曾经根本不是温馨的港湾，这扇窗关上的已经是无数残缺的灵魂，但这里终究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所以，他不如留下，正如她不如离开。

“不过林知微，明天让我送送你吧。”
我想看着你走，毕竟，你让我又回忆起了那一场有着长河落日的美梦。
“林知微，你有你的向往，我有我的背负。等你走遍峻岭雪山，大漠荒原，等我完成了我该做的事，那时如果我们还记得彼此的名字，我就去找你。”
如果可能，携一壶清酒，去赴一场无关风月的局。
这近乎是一个美到虚幻的梦，看不见的线织出的也是流动的时间，让自己一生一次寻觅的心死在梦境里。

而不死的，是回忆本身。

林知微

南宫钧的话，并未出乎意料，甚至某些点上，自己也颇有同感。但看见一向强势的老夫人颓然坐倒的身影，一瞬间几乎心软，所幸立刻回过神来及时咬住了舌头。虽然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啊呸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但这种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大家(何况还未必）的奉献精神自己是万万没有的。按着自己额头默然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只觉今日在这里叹的气，已比从前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狠下毒手是真的，刚硬残忍是真的，可是谁又能说，过往多年的夫妻恩爱，母子亲情，不是真的。”

“若换了是我，要对一个刚刚逼死我至亲之人毫无芥蒂，欣然相待，哪怕我的至亲做了天大错事，哪怕那个逼死她的人其实是救了我更多的亲人，我也做不到。至亲至爱，刻骨铭心，岂是道理两个字便可轻轻释怀。”

“老夫人，二公子并没有做错什么，这件事里，他何尝不是受害者。那样的保护，他并没有要求过。强行将他隔离在真相之外，却在事后指责他的不作为，不觉得有些不公平吗？他没有伤害任何人，不想看到的世界，为什么不可以选择闭上眼睛？”

目光从南宫钧身上移开，看看南宫问天，又看看南宫铭，摇了摇头：“二公子做不到的事，南宫伯伯，南宫铭，我不认为你们就可以做到。明明可以更简单，人人生而不易，又何苦再为难自己。”

听到孟琴笙的话，倒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想不到，我跟你居然有意见一致的时候。更加想不到，那个【深井冰的】先祖二夫人比下毒还要严重的东西【遗传性深井冰】，居然好像并没有传到你身上。”

难得一笑，耳边又传来南宫铭清朗的声音，微微侧身，面向了他。

“南宫铭，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我不敢断言我心中所疑便是真凶，也无法保证给你一个你期望中的结果。生在南宫家，是你无法选择的事，但你已经为这个姓氏死过一次，没人有资格再多要求你什么。是现身面对一切可能的痛苦，还是借此彻底斩断这个姓氏对你的束缚，这一次，你有选择的自由。”

“显然你选择了比较笨的那条路，但现在我觉得，这个选择，或许也不是那么糟。至少，你还有一个疼爱你的奶奶，一个并没有遗传到二夫人那种【深井冰】性子的妹妹，和一个不用再惶惶不可终日的家。（咦，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一定是错觉）所以，不用这么着急将一切想得太坏，不是么？”

“啊，你要送便送吧，横竖我也没有打算要自己和若依两个人累死累活地把行李一件件搬上车去。等我走遍那些地方，等你完成了你该做的事……”咽回一句“我就不信到时候你奶奶还没逼你成个家”，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如果那时候我们还记得有过这么个人，或者还有再见的机会。”

“时候不早，知微先告退了。更深露重，诸位宜自珍重。”

长夜漫漫，然而这漫长的夜，终于还是要过去了。

叶寂希

最漫长的夜，终究还是要过去了，天亮之后，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的路要走，但无论如何，埋葬的永远是过去，踏出的永远是未来。

【幽夜雪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