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大宅】第一幕·庭院深深（第五场完）

尚明道

见颂莲言行，双目微眯，却并不多言。

月在花飞

————————第四场————————

颂莲敬过了茶，尚明道见老夫人和大太太也没有多余的话，因此便带着颂莲告辞出来，前往二太太尚鸣琴所住的“桐音苑”。

二太太很热情地出门相迎，一直拉着颂莲的手嘘寒问暖，又拿出许多瓜子来，说，因为本地没有好瓜子，这些都是老爷从苏州特意采买来的。

颂莲本身其实并不怎么爱吃零食，但二太太如此热情，也就客随主便。她留意到，尚明道离开“凝晖堂”时，对大太太程显贞言语间比较客气，在面对尚鸣琴时，容色倒是柔和放松的。



出场人物：尚鸣琴、吴颂莲、尚明道，翡翠（NPC）

尚鸣琴

“五妹妹，我平日里就爱吃些小玩意儿，你可别笑姐姐馋嘴。待会儿你走时也拿上点儿……”说到这处，看看边上的老爷，抿嘴一笑小声道，“老人说，对安胎是有助益的，不过却不能多吃。”

“老爷，我一见五妹妹就心生喜欢，我这人平日是清静惯了，这会儿却想以后多和妹妹说说话，还请老爷许了。”

吴颂莲

颂莲跟着老爷从“凝晖堂”一路行到了“桐音苑”，瞧着老爷一脸轻松柔和，不似方才和大太太相对的客气疏离。又看二太太的热情招待，似乎十分真诚。但也许仅仅是看上去，来日方长，自能见到人心。

“姐姐哪儿的话，颂莲怎么会笑话姐姐，姐姐一番心意，颂莲自然是十分感谢的。”又听到她说后面一句，一抹红霞爬上脸颊，又羞又急：“二夫人，颂莲才刚进门……说这些未免太早。”

尚明道

把着摇椅扶手，身子向后斜斜靠着，随摇椅一上一下地晃动，声音中似也随着这摇晃带出些笑意来：“正是要你们姊妹之间多走动走动。”也不起身，就着斜倚的姿势抬手指着二太太，向颂莲道：“尝着什么好了，只管向她要，左右家中亏她不着。你心疼着替她省了，也见不出你的好来，倒教她自个儿背地里得意。”

尚鸣琴

“好好好，五妹妹，是姐姐多嘴。不过女人这一辈，就该是如此。安安分分嫁人生子，为丈夫分担家务事，上要孝敬公婆，下要扶持姐妹，倘若为夫君诞下个一男半女延续香火，开枝散叶，那这一辈子就是圆满无憾了。你呀，如今不懂，等再过些日子就明白姐姐说的话了，姐姐也是你这般年纪过来的。”

听了老爷如此说，又笑道：“老爷，您这般说却让这做姐姐的不是了。五妹妹，你看老爷如此向着你，姐姐吃味的紧，原本还打算再拿出些别的物事，如今……唉……”假装叹了口气，自己又忍不住笑道：“却是个好玩意儿，先留作秘密，日后再和你细说，不叫老爷知道。”

吴颂莲

听到尚明道锁业，不由得笑了起来：“有了老爷这话，颂莲怎敢和二姐姐客气，客气还落不着好，颂莲可不吃这个亏~”

又对尚鸣琴道：“二姐姐所言极是，不过颂莲年纪尚轻，初来乍到，日后还需要姐姐多多提点着才是。姐姐说老爷向着我，我还说老爷是向着姐姐呢，姐姐这几样吃食，特别是这瓜子，皮薄又饱满，这样好的瓜子在遥城可根本买不到。”看一眼老爷，又好奇问道：“姐姐到底藏了什么好玩意儿不叫老爷知道？颂莲倒是好奇得紧，姐姐先告诉我吧？”

月在花飞

尚明道在躺椅上小憩，听鸣琴和颂莲聊天，嘴角带着一点微微的笑。此时门帘外，传来一个侍女声音：老爷，三太太说身上不舒服，请您过去瞧瞧。尚明道心里明白，这又是三太太花嫣红在使性子，每次她心里不痛快了，就会使这一招。

尚明道

嘴角笑意渐敛，眉头却微不可觉地皱了起来，淡淡道：“太太身子不舒服，你们是怎么侍候的？自个儿到前面找尚德拿了帖子，去请白大夫过来。”

月在花飞

侍女怯生生道：“三太太说……要是老爷不过去，就……什么药都不吃，什么大夫都不看……还说……还说……她病的快死了，老爷要是愿意看着她死，就别过去……”

吴颂莲

颂莲听得丫鬟来报，对尚明道说：“老爷，反正你也要带颂莲去拜会三姐姐的，不如这便一起去吧。进门第一天就惹得三姐姐不快，倒是颂莲的不是了。”

又对尚鸣琴道：“今日叨扰二姐姐了，得空颂莲一定再来陪二姐姐说话。”

尚明道

坐起了身子，拿过手边几上茶盏，轻轻吹开面上漾起茶末，细口啜饮着，缓缓道：“什么事都要老爷亲自去，那尚家养你们何用？”

听了颂莲的话，微微摇了摇头，自顾饮着手中茶水，目光并未看向那侍女，语气亦是轻描淡写：“太太病了，就是服侍的人不尽心。你服侍三太太多久了，宅子里的规矩可还记得？下人怠慢主子，要怎么处置？”

月在花飞

帘外的侍女扑通一声跪下道：“老爷，奴婢们平日都是尽心服侍的，只是……只是老爷是知道三太太脾气的……三太太发了话，奴婢哪敢不听呢。”

尚明道

“果然……闹是闹了，看来却不是闹病。”起身拂了拂长衫上轻微的褶皱，缓步踱到侍女面前：“三太太是什么样，到我面前，便要如实说什么样。主子有恙无恙，岂是下人可以随口乱说的？没得当真惹了晦气上身，那时的处置，却又不同了。”

“颂莲，你随我去瞧瞧。”

“鸣琴，叫翡翠去前面告诉尚德，嫣红房里伺候的下人，每人扣半个月的月钱。”眼角余光一扫跪倒在地的侍女：“她这个月剩下那一半，也不用领了。”

尚鸣琴

见两人人起身，便也站起来道：“老爷，许是三妹妹那儿真是身子不爽利。女人家的，身子一弱就有些小性子倒也正常，还请老爷多多体恤。我也正好新学了道药膳，补气补血，活泛身子用的，待会儿做好了给三妹妹补补身子。”

临出门之际，偷偷拽了吴颂莲的衣角，眼神向着外处螓首微摇，旋即放开笑着了。

月在花飞

————————第五场————————

颂莲跟随尚明道走到三太太所住的“锦霞苑”门口，想要跟着一起进去，守门的侍女却道：“三太太说了，身上病着，五太太就别进去了免得过了病气给你。”尚明道“哼”了一声，说她一不高兴就称病。又说，她想爬到我头上来。颂莲笑一笑说，你让她爬吗？尚明道冷声说，休想，女人永远爬不到男人的头上来。

但颂莲到底是没有进去锦霞苑，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望见锦霞苑明窗上挂着粉色的抽纱窗帘，闻到院中不知什么花草发出来的香气，隐隐听见苑内的娇嗔声大笑声，然后，她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管家尚德带她来到四太太所住的”清竹苑“，有了”锦霞苑“的对比，清竹苑当真对得起一个”清“字，可说是颂莲所见最为朴素的一处所在了。前段时间落了雨，四太太谢秋容犯了咳疾，如今出来见客，脸上犹带病容。她的女儿，二小姐尚华衫是颂莲之前见过的，通过之前的遭遇，颂莲也约略知道她们母女在尚家的景况了。



出场人物：吴颂莲、谢秋容、尚华衫，秀儿（NPC）

尚华衫

药炉的火不知道是不是正好，不过梨汤的水已经滚开了，是时候放冰糖了吧。秀儿还抱怨这些酸梨的个子小品相差，但是幸而无论大小好歹，酸梨的药效都差不多，既然如此，争其他的也无用。人这一辈子就和熬梨汤一样吧，有些要争，有些便随它去也使得。

自顾想着，梨汤便沸了出来，忙移开药罐子，盛了一碗用托盘给娘端过去。

挑开帘子：娘，梨汤好了……
却发现屋子里还有人，正是管家与已经成了五姨娘的莲姐姐。于是打了招呼。

谢秋容

谢秋容半依在床，虽面蕴病容而略显憔悴，神色之间却是眉眼温柔，不失清雅。

她小心地捧过华衫递来的梨汤，舀起一小勺，徐徐吹了口气后小啜一口，无奈笑了笑：“这小鬼丫头，就是怕娘吃不了苦，一碗梨汤也放了这许多冰糖，甜的来。”

说着的同时掏出帕子拭了拭嘴角，目光却已从女儿身上移向了屋中的新进来的年轻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就是五妹妹吧？我已经听华衫说了，真谢谢你。”

吴颂莲

从锦霞苑过来，还未进门，一股酸梨汤的气息便裹着冰糖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颂莲和华衫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随她一道进屋去瞧四夫人谢秋容。

颂莲自昨日起便已猜测着这对母女在这尚家的日子不好过，瞧着眼前的境况，不由想到日后自己会不会也落到这般田地，心中升起一丝悲悯，对谢秋容说道：“四姐姐不必客气，我和华衫年纪相仿，况且我新入这家门，华衫能多来陪我说话解闷，我可求之不得。”顿了顿，又问道：“四姐姐卧病，可有请大夫来瞧？”

谢秋容

“瞧过了，只不过前呛落了些雨，天气一凉，这咳嗽又犯了，我倒觉没什么，就是华衫放心不下，硬是要我这几天躺下来歇着。华衫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性子倔，受了委屈，也不跟谁说，偏生我这当娘的也不争气，天生骨子孱弱，有时候想多关心些，却实在乏力。”
说到这里，谢秋容神色间微微有些发愣，只消片刻，却又忽然笑了：“瞧我，先不说这个了。五妹妹，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看得出来，华衫这孩子，她挺喜欢你，希望有空的时候，你能常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