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大闹汪家

明镜

看着汪芙蕖摆出一付急于送客的架势，只冷冷笑道：“汪副司长这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不过是记不住呢还是不愿记住……”
摇摇头，轻叹道：“算了，我今天来，除了给您请安，还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其实呢，我过来主要还是来还一样东西的。”
将手包打开，取出一物攥在手里，缓步至汪芙蕖面前，朗声说到：“你们南京政府啊，随随便便就给我扣上一顶帽子，说我是什么红色资本家，暗中下绊想整垮我，吞掉我明家家业。好啊，那就麻烦你们拿出证据来，别尽玩这些见不得人的跳梁小丑的把戏！”
将手中的物件狠拍在汪芙蕖面前的茶几上，金属质地和桌布碰撞发出短小清脆的响声。
这两枚子弹是之前收到的匿名信里夹带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哪方来的。敢威胁我，好啊，那试试看。
目光死死的盯着汪芙蕖，“我明镜十七岁接管明家，多少次的死里求生。走在路上都会被不知哪来的汽车往死里撞，也亏得我命不该绝，我活到了今天，我可什么都不怕！”
查觉到一旁的汪曼春恨恨的盯着自己。
这女子，还是这般烈性不羁，那眼神都快把自己盯出个洞来。当年强拆了她和明楼的姻缘，怕是对自己已是恨之入骨了。
且不说和与汪家自种的孽让她和明楼没了可能，现在她和她叔父一般也为日本人效力，那就更不可能。
像是对着所有人，又像是对着某个人，大声的说道：“我提醒你们一句，千万别再打我们明家人的主意，其它什么小心思也趁早给我断了。我明家家业没好么好夺，只要有我明镜在一天，就绝不可能！”

明楼

随着啪的一声，看到了被拍在桌上的两枚子弹，那力道之大，子弹被震得似乎要跳起来，可想而知大姐此刻心中的怒火。
微微低头，伸手扶了扶镜片，同时也掩住了目中那一丝怒意。
若非自己已经回来了，这些人之后会对明家做些什么，又会对明镜做些什么。
大姐说的没有错，我明家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
不过此时此刻，表面上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
轻咳了一声，唤道：“大姐，您消消气。”

明镜

明楼那不高不低的一声轻唤让自己的此刻的怒火更旺。
消消气？
明楼啊明楼，我的好弟弟，你真是被那汪曼春迷得三魂七窍都没了，开始胳膊肘向外拐了吗。
收敛起刚才的凌厉，换了平日在家里才会有的和颜悦色，侧过脸柔声的对明楼问到：“你回上海多久了？”

明楼

大姐这突然变脸，背后有点发凉。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但还是硬着头皮应道：回来一个多……

明镜

不待明楼说完，扬起右手就是一巴掌搧出，狠狠打在明楼的左脸颊上，一瞬间四下安静无声，只有那记耳光声响亮的回荡在大厅之内。
看着被自己一耳光打得错(meng)愕(bi)的明楼，心里稍稍有些消气。
但是……刚才打下去时的手感，居然很扎实、墩厚。这一巴掌打下来，手心居然被震得有些发麻。
离家留学十几年，不但胆肥了，皮更厚了。
嗯，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明诚

振聋发聩，几乎吓死……
本来不敢抬眼看大姐的眼神被一声清脆响亮的碰撞声惊到，常年受训练的习惯迅速让眼光自动聚焦到受击中心……
【什么？有危险！
/skill
对手是大姐？！
ESC】
左手按住条件反射险些拔枪的右手，深吸一口气……如果是明台，大概这场子今天要完……

万幸，大哥结实，眼镜片没掉。

明楼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记耳光，硬生生把嘴里那个“月”字打回肚里去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心里却松了口气，大姐还是大姐，脾气性格都没变，这样看来她应该没有被拉到那一边去，眼前的这一幕也不是另一场试探自己的把戏。
忍不住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得亏这些年自己经过了多番磨练，否则这一巴掌就能把自己的定力给打空了。
心中叹息道：力气还是那么大。

汪曼春

自明镜拍出两颗子弹，脸上便红一阵白一阵，暗暗恼怒叔叔听信了手下的拙劣手段。明镜是什么人，不到真正可置她于死地的时候，这种小伎俩不过徒惹耻笑罢了，连带自己也是颜面无光。

听着明镜咄咄逼人，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刺耳，咬紧的牙关几乎将下唇咬出了血，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翻腾叫嚣，越来越响：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啪！

明镜的手掌狠狠扇在明楼脸颊上的声音。
自己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倏然断裂的声音。

喀啦。

伴着酒杯落地的碎裂声，右手再自然不过地伸向腰间，然而那里并没有熟悉的冰冷触感，落空的手微微一滞，脚下却依然毫不迟疑地走到明楼旁边，再踏出半步，半个身子已在明楼身前，直直瞪视着眼前的明镜。

“你凭什么打人？”

明镜

面对突然窜至面前的汪曼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此时的汪曼春早已没有当年那少女的娇蛮。她若眼中带着笑，那也是冷酷莫测的笑，若是恨，那就是扒皮拆骨的至人于死地的恨。
比如现在，精致的妆容因为不受控制的怒意而变得有些扭曲，那模样，是想对自己杀之而后快吧。
庆幸当年自己狠心拆散这两人，不说其他的，就汪曼春这性格，也绝不可能和明楼在一起。
岁月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有多好，也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有多坏。
翻了翻眼皮，并不看向汪曼春，只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呵，我在管教我自己的亲弟弟，碍着你汪大小姐什么事了，合着~你是我们明家的什么人呐？”

汪曼春

“您要管教您的亲弟弟，您回家管教去，”刻意在“亲”字上加重了语气，有时候真不知道，明楼和明台，哪个才是她的亲弟弟，把那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野孩子宠到了天上，对明楼却是要打要骂毫不顾忌。想着看了一眼明楼刚刚挨过耳光的脸颊，似乎已经有些红肿了起来，这个老女人下手一如既往的没轻没重，她还真觉得大力即正义吗？

手指紧紧攥在掌心，竭力压制着胸中翻涌的怒气和杀机：“我知道，您是借我师哥，打我叔父的脸。可是明大小姐您别忘了，这里不是您的明公馆，今天是我们汪家邀客，不是您明家做东。不请自来，在别人家的场子，打别人家的客人，这就是您明大小姐引以为豪的家教吗！”

明镜

目光微侧，看向汪曼春。
哦，生气了。
并不接话，只是面带微笑道：“说得好，汪小姐，承教了。我是要回家好好管教他的，谢谢你的提醒。对于家弟的管教，我好像是太大意疏忽了。本以为让他出国留学能正正他的气节，让他远离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没想到他一回上海，还是给缠上了。唉……”
转身向明楼：“都听见了？人家都送客了，还不走。”
旋即脸色一变，对明楼厉声道：“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回来，明早你就不用再姓明了。你，改姓汪吧。”
一字一句，都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明楼

双手合拢，微低着头，肃然道：“明楼不敢”

汪曼春

怒火攻心没来得及仔细思索，不料却被明镜抓住了话中的破绽，反将一军，顿时又气又恨，情知以明镜的性子，明楼若回去铁定没有好果子吃，听到明楼的回答不禁大急，冲口而出：“师哥，你不能回去！”

明镜

见明楼的认（miao）错（gui）态度良好，满意的点点头，准备就此转身离去，却听见汪曼春那一声急吼。
缓缓转过身，直视汪曼春，见她愤然的注视着自己，眼中的火苗燃得旺。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汪小姐，我想给你一个忠告，有些人和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还是忘了的好。人啊，还是要学会放手，死缠烂打有何有，该翻页的已经翻过去了，回不去的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你呢，也不过是我家明楼翻过的一本书罢了。哦，当然，如果他兴趣来了，可能会再翻上一遍，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明镜活着，你这本书……永远，永远都落不到他的床头。”

汪曼春

明镜的话字字清晰，周围的人虽噤若寒蝉，但仍能感到有不少目光悄悄投向这边，而那些目光中不乏幸灾乐祸的恶意。一张脸涨得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然而很快眼中的羞愤便被倔强和凶狠取代，慢慢转过头，向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去，最后，定格在明镜的脸。若目光能化作利刃，这个女人早被自己凌迟了百次千次。

是她……每一次，都是她，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毫不在意地撕碎，踩在脚下，多年过去了，那种居高临下的不屑却没有丝毫改变。明镜……明镜！你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对一切无能为力的无知少女，你做的一切，总有一天，我汪曼春会百倍千倍，奉还给你！

一抹冰冷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微微张口，一字一句，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幽魂最怨毒的诅咒与呻吟：“您可别把话说绝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

明楼

汪曼春！
低沉而又迅疾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对方尚未来得及完成的诅咒。
目光透过金丝眼镜眼镜直射向汪曼春，仿佛镜片后闪动着火花。
这是回到上海后第一次未掩盖也未试图掩盖自己的怒意。

汪曼春

话语被意料之外的声音打断，整个人一滞，循声看向明楼，脸上的狠厉之色尽数化为愕然。

你在对我发火？
你姐姐那样对你，你还是护着她？
刚刚她羞辱我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被她这样羞辱？

委屈和不甘如潮水汹涌而至，微微垂下头，不让任何人见到脸上此时的表情，亦不再吭一声。而一个念头，在心中越来越清晰。

如果，在你心里，你姐姐永远比我重要，那么，就让她消失吧。

明楼，我做得到的。

明镜

微微颌首，对明楼的反应表示欣慰。
明楼刚才的情绪是真的，这是维护至亲时才会出现的愤怒。很好，看来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姐姐，关键时刻还是向着明家的，还有得救。
缓步走向汪曼春，鞋跟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缓慢而有力的碰撞。
看着她那一脸带泪不甘屈辱的表情感到可笑。
她对明楼的感情看来是真的，但是可惜啊，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明楼的妻子，自己的弟妹。
身居高位又怎样，靓丽妖娆又怎样，通敌卖国，为日本人效力，只会让世人所不齿唾弃。
更何况，汪家欠明家的血债还没偿呢。
直视着汪曼春，对上她带着威胁杀意的眼神，毫不畏惧，大声道：“你终于把话说明白了，汪曼春。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今天要是有个三生两短，你以为明楼能让你活得过明天吗！！！我们家明楼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亲姐姐是最清楚不过的。”

汪芙蕖

看着明镜咄咄逼人的样子，甚至在汪家开口威胁汪曼春，心中的怒火是再也压抑不住了。
要成事，不管用什么手段，明镜这颗绊脚石必须铲除，必须！
只是当着这么多宾客面前倘若跟明镜撕破脸，怕是会落得一个欺负晚辈的名声。只得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蹦出：“大 侄 女，得 饶 人 处 且 饶 人，你 这 又 是 何 必 呢？！”

明镜

目光越过汪曼春，在汪芙蕖面上扫过，嘴角扯过一丝蔑笑。
“哎呀，汪叔父，这是您的侄女在这里开口咒人，讨了没趣。她这般自取其辱，不都是拜你们汪家长辈所赐。我对你们汪家的家教，实在是不敢恭维。”
说至最后，又瞟了汪曼春一眼，见她气得低下头不再看自己。
也罢，该说的都说了，效果也达到了，就这样吧。
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