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曲江池】

杜谨之

【流觞阁】

听到魏王所问，拈起茶杯，微笑道：汤色青碧，有松柏之气，可赏心，可清心，可宁心，有何不好？

听到苏紫兰的话，侧首微笑道：苏女史也很漂亮啊。

苏紫兰

【流觞阁】

对李泰笑着举起茶杯：“那好，紫兰也以茶代酒，回敬王爷一杯！”

见谨之称赞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紫兰也敬谨之姐姐一杯。”

斜眼看了看秦怀玉，见他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心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当下也不说破。

听王爷想见识自己的刺绣之法和舞技，想了想，道：“那么紫兰就在此献丑，尝试将刺绣融于舞蹈，博诸君一笑。”

言罢起身，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和一条素色手帕，向众人微笑着躬身一礼。

乐声悠扬，只见她一手握针，一手执帕，挥动云袖，翩翩起舞，将刺绣的过程一一用唯美的舞蹈动作展示出来。

一曲已毕，紫兰收好针线，将绣好的手帕递给魏王，只见素色手帕上已然绣上了一朵紫叶李。

“奴婢献丑了。不瞒殿下，众花皆好，但奴婢最爱的就是这种紫叶李，小小的花瓣，白中透粉，纯洁高尚，勇敢坚强。”

李泰

【流觞阁】
琵琶斜抱，丝竹悠然，漫观天舞。

观舞兴之所到，李泰随手抱起身旁歌姬怀中的琵琶，两指微微一拨。乐音恍如一阵清风拂面，心旷神怡。看似随手乱拂，却音声四溅，星辰妙舞，天女散曼。如繁花竞谢，染满衣襟。忽然抖落，顿成万古风华，独俏立而怆然。

待一曲舞罢，苏紫兰呈上那块绣帕，李泰衣袖垂下，将绣帕卷在手中，反覆看了几下，笑道：“曲江飞花，远道来觐，诗酒明月，舞衣霓裳。”

说罢便对左右吩咐：“来而不往非礼也，赐苏女史流光锦缎。”侍从将一个锦盒递给苏紫兰。
（苏紫兰得赐流光锦缎，折合400钱）

言罢，又对杜谨之笑道：“曲江飞花自为妆，漫观佳客舞彩裳。疏影暗香各风骨，骚客何劳笑短长。小姐高才，本王有一事，不知可否请杜小姐不吝赐教。”

秦怀玉

【流觞阁】
“这个……殿下，在下一介武夫，比不得父亲通达将帅之道。这边关之事也不过略有耳闻，倒也没想过。”
偷眼看看这位天之骄子的反应，心道，要是什么也不说，怕真说不过去吧？要让爹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挨一顿板子，这也太划不来了。
“不过在下以为，我大唐以武立国，整片疆土都是皇上一步一个脚印打出来的，剩下的土地，不过是皇上仁慈，留给草原民族留些可以依赖的土地。那些草原民族觉得自己了不起，那是在草原，在我大唐眼里，什么也不是。要是真不安分打算出点什么幺蛾子，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规矩’二字是怎么写的！这天下，拳头的大的就是规矩，能说规矩的，只有大唐！天可汗的光辉照耀草原，那是给懂规矩的人，要是不懂或者不想懂规矩的，那就教教他们什么是规矩！我大唐陛下喜欢的是国泰民安，但是同样也不惧怕任何人的挑战，敢于冒犯大唐威严的，虽远必诛！”

李泰

【流觞阁】
听得秦怀玉说并未深想，倒也不着恼，只示意他无妨，继续说下去。

手中转着茶杯杯盏，听秦怀玉说完之后，沉吟片刻，道：“秦少将军的意思，本王已明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昔日汉朝开西域，定阴山，联百越，定大海。大汉王朝沉醉在天下尽皆我之藩属的荣耀中。无与伦比的武功自然是彰显我大唐国力的必要，本王亦相信我大唐每一个打马边陲的军人，都沐浴着长河落日的光辉，吞吐着辟土开疆的豪气。然则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威振四海。依始皇帝之残暴，之威严，秦朝却自秦二世而灭。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依汉武帝之骄傲，之武功，亦无法长久。”

顿了顿，眸中闪现一丝自豪的光亮，又道：“然万国来宾，为天可汗。是父皇之雍容与文明，是我大唐的风华和威仪，可以使那些强兵猛将不能攻陷的地方，一一沦陷，成为大唐国荣耀的一部分。而我大唐国之天下，比之秦皇汉武，更为深邃，久远。”

说罢朝侍从点点头，续道：“昔日翼国公以双锏助我大唐打下天下，本王亦赐秦少将军这金锏，希望秦少将军能与翼国公一般，能成为我大唐栋梁，于将帅之道，文武并修，助我大唐开万世之太平。”
（秦怀玉得到金锏，折合300钱）

李祐

46# 杜仲
【折柳亭】

看见杜仲将羊肉狼肉串在一起怔了一怔，仔细打量杜仲表情，稍作思吋，少旬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拍著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死我了，杜兄弟……杜兄弟……你莫非当这是鸿门宴，狼肉羊肉吃错了会被拖下去斩了？哈哈哈～你真有趣。本王有这麽小肚鸡肠吗？你看。

捉起案上一酒杯，朝地下扔去，锵地一声响彻折柳亭。

几个侍女跑过来将酒杯收下。

朝杜仲眨眨眼：你瞧，这儿可没有什麽刀斧手。

言罢又是一阵大笑，良久摆手道：好了，杜兄弟你也别再吃什麽肉串了，两边作料混在一起，风味都玷污了。我看看……你刚刚说羊肉味甘、性温、无毒。主治肾虚腰疼，阳痿精衰，形瘦怕冷，病后虚寒，产妇产后大虚或腹痛，产后出血，产后无乳或带下。嗯……

稍一沉吟，转头朝亭外喊道：来人，再帮杜兄弟切一根羊腿来。对了，帮本王也切一根。

待手下将羊腿端上，李右却不马上进食，而是靠著椅背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对了杜兄弟，说到这羊肉其实有段故事……

大约是今年冬天吧！今年的雪可大著，关中有个猎户，他老婆替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可产后虚弱家裡又没什麽钱，母子二人都嗷嗷待哺，所以虽然大雪天，那猎户还是冒雪出门想替他老婆儿子找点肉食补充身体。

本王说过，今年冬天的雪可不小，山中野兽多藏匿踪迹，那猎户第一日只能一无所获的回家。第二日那猎户也没交到什麽好运气，全副武装的出门，还是空著手回家。家中老婆孩子没有肉食进补，以奄奄一息。

第三日他下了决心不论如何也要找到猎物回去，冒著风雪往深山闯去，一路艰辛不需多说，他终于在一处山沟找著了猎物。那是一头母羊和三只小羊，猎户激动万分手持弓箭就要射去，然而箭在弦上，猎户的动作忽然一顿。

他看见母羊用身躯帮小羊抵挡风雪，将青草嚼烂再喂给小羊的情景。虽是畜生，但其母爱之心却不让人后，猎户触景生情，想起了家中妻子给儿子哺乳的模样，手中的箭迟迟放不出去。

猎户矛盾万分一箭射出容易，但杀死小羊，母羊心中必然悲働，于心何忍？若杀死母羊，小羊必死于这场风雪，又是于心何忍？若是不射，家中老婆儿子又怎麽办？

杜兄弟，如果你是猎户，这一箭你射是不射？

林肃宏

【祈雨台】
（哼哼，空有选材之心，却乏择才之眼，更缺容才之量，充其量只不过是个袁本初而已，竖子就是竖子。）
前往流觞阁

流觞阁侍卫见林肃宏到来，毕恭毕敬将其请入流觞阁内。

李霄

【曲江岸边】

“师兄，喂！你去哪里？”见林肃宏不答自己一言不发提步便行，郁闷了一阵正待发足追上，但发现他朝流觞阁行去，却是顿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魏王喜好诗文，我若现在去了多半没什么意思，说不定还要出丑，还是等会罢，先去齐王和吴王那里呆一呆，那时流觞阁想必也行进得差不多，再去见一见魏王，尽个礼数也就是了。师兄今天看来心情不大好，罢了罢了，改天再问他。”

前往【折柳亭】，出示请柬

李祐

【折柳亭】
王府下人也不看请帖，直接就让李宵进入，亭上李右远远看见李宵到来，大笑一声起身招呼道：李兄弟今儿来的慢了，快快入席否则罚酒一杯。哈！

待李宵入席坐定，先指著杜仲道：李兄弟想来和杜兄弟相熟，本王就不介绍。对了李兄弟（手指亭下两堆火堆），狼肉羊肉你更喜欢哪种？

秦怀玉

【流觞阁】
“多谢殿下，怀玉惭愧。”抱拳行礼，眼中满是欣喜。
有的时候人心是很奇怪的，比如说现在。
看来我长的的的确很美……咳咳……

李霄

【折柳亭】

见李祐如此，也不矫情，哈哈笑着甩开缰绳，躬身一礼大步入席，刚刚看见杜仲，只来得及点了点头还未出声打招呼，便听李祐问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火堆看去，一边铁条串着羊肉在火上翻烤，色泽火候已恰到好处，油脂顺着滑落火中，不时冒起滋的一声；另一边大锅翻出滚滚热气，亦是香气扑鼻。适才在祈雨台之时颇为拘谨，又将心思全放在了太子的问题上，除几杯酒之外也没吃什么东西，此时不自觉吞了口口水，笑道：“羊肉还是冬日吃起来滋味最佳，这狼肉嘛，以往倒也猎过几头狼，不过只是扒了那畜生的皮作衣服褥子，狼肉却没尝过，今儿个看来借殿下的光，倒是可以尝个新鲜了。”

杜仲

【折柳亭】
听了齐王的话，闭目思考了一阵，说道：“我觉得这问题的答案不在于射或不射，这只是步骤而已，若是以某一点作前提的话，射或不射就不再让人犯难了。”

见李霄来了向他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然后继续说

“假如，我以活捉所有羊为一个前提的话，可以不用兵刃徒手活捉的自然就捉，不能的话，以箭射羊腿位置，让其丧失行动能力就是了。”

苏紫兰

【流觞阁】

见魏王拿着自己的绣帕并没有归还的意思，又见他赏赐自己锦缎，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怪自己太过玩闹，手帕是女儿家的东西，怎能随便送人，若是魏王有了别的想法，那该如何是好？

但魏王毕竟是魏王，已经递给他的东西怎能再收回？于是，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好魏王的心思似乎在谨之姐姐身上，我何不成人之美？

这样想着，脸上便恢复了笑意，抚摸着流光锦缎，赞道：“这样华美的流光锦缎，紫兰从前只是在宫里做给各位大人的，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多谢殿下厚爱。尝闻殿下善诗文，今日一见果然不俗，更想不到殿下对音乐也有如此造诣。对了，谨之姐姐也是诗文行家吧？姐姐和殿下一定会成为知己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杜谨之说的。

杜谨之

【流觞阁】

听秦怀玉讲完，点点头道：好一个“敢于冒犯大唐威严的，虽远必诛”，这才是将门虎子的风范啊。

对苏紫兰：苏女史，你说是不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之后听到魏王的话，微微躬身，道：赐教不敢，但不知殿下所问何事？

李祐

【折柳亭】

听见李宵想吃狼肉，顿时哈哈大笑：来人，给李兄弟上一碗红焖狼肉。

王府下人手脚麻利，立时将一碗香味扑鼻的红焖狼肉端到李宵案前供他食用。

听到杜仲的问题，皱著眉毛想了一想，摇摇头：杜兄弟这番话似乎有意犹未尽之处，那猎户想射羊是为了给产后的妻子补身。你说要活捉……姑且不论如何活捉，活捉之后要做什麽？

转头对李宵道：方才我给杜兄弟说了一个羊的故事，大致如此（详见66楼），如果李兄弟觉得感兴趣，也可以试著回答一下。另外关于这狼肉其实也有段故事……

本王的儿郎中有个突厥人，来中原以前他在老家是逐水草而生的游牧男儿，草原上最可怕的灾祸就是狼灾。狼这种动物，狡猾坚忍又喜欢集体行动。一但瞧中了猎物，就会迄而不捨的紧盯著不放，对草原上的部落来说被狼群盯上那真是灾难啊！

如果部落强盛，牠们不会马上进攻，而是徘徊在侧偷袭部落放牧的牛羊或者落单的牧民，如果部落派出勇士驱赶牠们就会进入草原逃窜，等到部落勇士回去，再来骚扰。一次又一次的削弱著部落，骚扰恐吓著牧民，寻找著破绽并等待部落慢慢衰弱。只要部落衰弱，狼群们就会毫无顾忌的进行惨忍的围猎，将牛羊和人口尽数吞下，再开始找寻新的猎物。

我那儿郎就是因为遭了狼灾，才不得不从草原来到中原谋生。有一回他问我：齐王啊！我听说大唐的子民都是最智慧的，我有一个困扰很久的问题，齐王你能不能给我解答呢？

他的问题，就是怎样克服狼灾？怎样在群狼环伺下保护牛羊和部民？李兄弟和杜兄弟，如果你们是本王，你会怎样回答？

杜仲

【折柳亭】

摇头道：“世人皆知羊全身是宝，羊角，羊皮，羊肉，羊肚，羊蹄，羊尾，羊鞭等等，这些均为大补之物，而羊毛则能制成毛衣被褥供人取暖之用，不过要得这些，无一不是损害羊本身的，得之必有失，所以人们往往会忽略羊身上还有一宝，名曰羊奶，羊奶益肾气，强阳道，对体虚之人，无论何种病症皆宜，即使健康之人，服之亦可增加体质。既然猎人对面前群羊起了恻隐之心，那为何不能考虑将羊带回家，以羊奶为妻儿做调养之用呢？养羊并不麻烦，只需草便行，所以民间就有这么一句话，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草不难得，用之以换奶，既能为妻儿调养身子，又能保全羊一家，这样不是很好么？”

苏紫兰

【流觞阁】

对谨之笑了笑：“姐姐叫我紫兰就好了，你问我对秦。。将军的意见？我只是个宫女，没读过什么书，不过我想，天下征战，战胜也好，战败也罢，最苦的始终是百姓。秦将军意气风发，自然很好，但我总觉得，若能不战就能让他们敬服我大唐，才是百姓之福。谨之姐姐以为呢？”

林肃宏

【流觞阁】
(似乎比太子那儿稍微热闹点）向众人招呼一声，便自顾自坐下。

李泰

【流觞阁】
眼见侍卫将林肃宏引入阁内，便即起身上前相迎，笑道：“林大夫可算来了，快请入座。”

又闻秦怀玉道谢，摆了摆手道：“秦少将军不必客气，坐吧，今日之宴，吾之愿便是让诸位尽兴。”

苏紫兰的回答小女孩儿心性，李泰也不以为杵，只淡淡一笑，道：“杜小姐的才华本王早有耳闻，接下来此一事苏女史与在座诸位不妨也一同参详参详。”

说罢轻轻抚掌，便有人呈上一幅图来。画中人物形态各异，或举杯畅饮，或低头沉吟，或援笔而书，在惠风和畅、茂林修竹之间，或袒胸露臂，或醉意朦胧，将魏晋名士洒笑山林，旷达萧散的神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地命名为流觞阁，有取古人‘羽觞随波泛’，即曲水流觞之意。前些时日寻到了这幅画，顿觉于今日之景倒有契合之处，诸君雅量，可否为此图，此情，此景题上几句？”

李祐

【折柳亭】

摇头：母羊产奶也有周期，若是母羊有奶，为何小羊吃的是草？（正色道）杜兄弟是大夫仁心仁术，难免想要两全，本王理解。但世事难料，很多时候是没办法两全。

夫子说推己及人就是仁，但处在那猎人处境，放那母羊三口，则自己妻子难保，若一箭射杀又于心不安，这个时候又该怎样抉择才能俯仰不愧于胸口的那份仁义？

这才是本王想追求的答案，李兄弟和杜兄弟，你们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