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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31 22:4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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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叶寂希 于 2012-1-1 23:22 编辑
【十三】深海里的迷雾
天龙学院开学的日子,虽然没有新生,但校道里热闹的景象也依旧存在。
看着段暮泽一手拖着她的箱子,一手牵着她挤过水泄不通的主干道,王雪凝依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处于不真实的梦境中。
直到走到她的宿舍楼下,段暮泽举起手掌在她面前来回晃了三次,一脸鄙夷:“王雪凝你傻了啊?该不会是刚才被人群挤掉了大脑吧?”
王雪凝傻呼呼地看着段暮泽,大概现在如果有个人跑过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十秒钟之后,她会回答对方“啊……让我想想……”
然后,她做了一个后来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应该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的举动:她——一个花季少女,抱着面前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就像战争年代的战士,背着一个炸药包,怀着“一命抵一命”的悲壮决心,死死地抱着敌人,等待炸药爆炸的那一刻来临。嚎啕着说:“段暮泽,你不是幻觉吧!?”
段暮泽石化了十秒钟,哭笑不得:“你才是幻觉呢!”
事后钟小草说,虽然她还拖着行李在100米之外的小卖部里并且期待着段暮泽承诺过的开学请727全体成员吃大餐,可是在她听到王雪凝那一声咆哮的时候,都深深地以自己是她的朋友而感到耻辱!
晚上,当一群人颇有默契地让朱玉馨萧顾风和段暮泽王雪凝两对“单独”出去玩,经过摩天轮下面,朱玉馨拉着其他三个人提议上去坐一圈。
最终没能拗过导演玉的旨意,王雪凝跟着段暮泽坐上了摩天轮,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玻璃外面的世界,如果此刻,这座城市轰然倒塌,会有多少人觉得此生无憾呢?
也许她就是这些人之一吧。
游乐场突然有灿烂烟火腾空而起,照亮了大片天空。看着玻璃外一簇一簇的烟火艳丽得仿若童话世界,一刹那好像时间停顿,天地也为之安静下来。喧嚣的城市,这恍如一梦的静止,仿佛生命的赠礼,格外珍贵。
他说:“王雪凝,开学前我就去我爸办公室里调出了你的档案来看,那时候真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么亲密的一天。大年初一那天,我接到你妈的电话,她说你失踪了。从小到大,我习惯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预定好的步骤来进行,所以我从来没有慌乱过。可是那天我头一次感觉到了慌张……”
他的声音很轻,“那个时候我在想,其实很多事情都微不足道,很多事情并不重要,当我在束河古镇找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还有什么能比你好好的更要紧?”
他顿了顿,没有了,王雪凝,我要你好好的,这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雪凝,只要是能让你好好的,我就会去做。这么做,就是对的吧。”
黑暗中他的眼眸有一丝迷茫,却又如深海,令人看不清真相。
王雪凝突然回过身去,紧紧的抱着他,因为她真的很怕她一松手,这个人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大概,就在那一刻,命运奏出了最低沉阴暗的悲鸣,引线哧哧燃烧,有的事情就无可避免地开始飞速地进入了倒计时。
直到晚上躺在宿舍床上,王雪凝还给段暮泽发了一条短信:你喜欢我什么?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可以讲,要说漂亮,我觉得也就普普通通吧,要说聪明,你很多时候蠢得要死,要说温柔……这个词语跟你没关系,男生最喜欢列举的三个理由你都不具备,你还指望我编造多么与众不同的谎话来敷衍你?硬要说的话,大概也就是钟小草那句,猴子的大便遇上猩猩的排泄——猿粪。懒得跟你发短信了,记得周末叫上你们全寝室吃大餐啊。
很好,一刀致命。她握着手机在黑暗里气得张牙舞爪,如钟小草附身般在心里无限悲愤:“段暮泽,老娘要剥了你的皮!”连对面床上铺的木临月弄出很大的动静来表示她的不满,她到底还是心虚,连忙关机睡觉。
这猪狗不如的人生啊,她望着天花板长叹。
囧神大世界的众吃货终于盼到段暮泽答应请客的周末,当钟小草和王雪凝整理好宿舍一起奔向大餐时,在公交车上朱玉馨的催命连环CALL每次一响,钟小草就发黑眼晕,因为彪悍的她不得不在跟天然小白兔般的朱玉馨讲电话时也配合她那个娇滴滴的语气,而当她在公车上捏着鼻子跟朱玉馨打完电话,发现旁边一个头发弄得跟一把扇子似的女的正在用那种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她。
钟小草瞬间就怒了,打算大吼一嗓子“你一个乡霸非主流还有资格鄙视我是吧!”当她正打算狠狠鄙视回去的时候,公车到站了,王雪凝看出霸气侧漏蓄势待发的钟小草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迎战,便忙不迭地连拖带拽地把钟小草往车门口拉,本来还不断地扑腾着双臂的钟小草看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伪非主流向她们走来,围上来十分热情的招呼:“美女,需要我们帮你设计个发型吗,这边走这边走。”的时候,钟小草才反拉着王雪凝一个箭步冲出重围奔向餐厅,一面还骂骂咧咧道:“老娘的发型有那么失败吗?要你们一群伪非主流来设计……”
两人在餐厅门口总算遇见了挽着萧顾风的朱玉馨,便一起进去准备找到先去定位子的段暮泽。
而吃饭期间一群人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张牙舞爪地围着王雪凝“逼供”。
充分显示了她们对于八卦的极度热爱与“鸡冻”之心。
就在一群人轰轰烈烈上演“严刑逼供”“八卦任我说”的时候,段暮泽身边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长卷发,明丽如星星的脸庞,显而易见的冷漠神情。
正是一直未到的木临月。
只见她停在段暮泽身边,待他惊讶的转过头时,优雅的用一只素白的手拿起了身边一个桌上的芝麻酱料,缓缓的扣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就是你的答案?”她微笑着说。
香甜浓稠的芝麻酱料从段暮泽的脑门上一坨一坨的淌下来。
淌下来。
现场如同火山静止时光停转人生嗝屁一般定格在那极富震撼感的一刻。
所有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人类都保持着前一秒姿势和表情给大家表演什么叫“定格”,而无论是淑女型、悍女型还是剩女型的演员,她们的嘴巴统统张成O字形。
而原本要去洗手间,横冲直撞地拐了个弯,三秒钟之后,又原路拐了回来的钟小草发出了撕心裂肺气吞山河鬼神同泣的尖啸:“老——娘——哎——!!!”
接下来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都没有遮盖住段暮泽接下来的那句话,他一点一点擦净了身上的芝麻酱,朦胧之际,餐厅昏暗的灯光之中依然可以看到他眼神澄澈如一泓清泉,却又如此坚定。
“嗯,木临月,这就是我的答案。”
黄昏时分,夕阳收起了它最后的一丝暖意,天空上丝丝缕缕的晚霞也褪尽了火焰般的外衣,渐渐变为灰垩色,夕阳将世间万物镀上一层暧昧浮动的光,天色迅速地暗沉下去,西方称这短短的几分钟为“狼狗时分”。而当那传说中的黄昏晓的出现时,夜幕也随之渐渐降临,那沙沙作响的树叶伴随着柔和而清雅的梵婀琳之音轻轻的沿着林荫道飘过校园的人工湖,飘过校园的休憩小亭,飘过校园的roado flovers,那一刻校园仿佛进入了天籁之村。
月光下,一个少年的脸藏在光影下,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那轮廓清晰的脸庞却遮挡不住他的英俊,他只是静静的站在树下,让那舒缓的夜曲伴随着这指尖的节奏轻轻响起,这时候仿佛全世界都沉静在那幽雅的夜曲中,万物在那夜曲中恬淡的入睡,那是来自心灵的宁静,不受任何外物的侵袭。
他就是月光下的王子,安静的人工湖在月光的照应下,映出了他在光影下的那双澄如止水的眸子,那比大海还要深沉的眸子,在淡漠的神光中,竟似乎藏着难以言传的忧伤与悲悯,映着那流水般缓缓的曲调。
一曲终了,他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之后,抬眼看了一眼这片月光。
深夜的天龙学院里,白天时喧嚣的热气似乎还没有散去。
月光似乎也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橙黄的暖色,夜显得温柔迷人。
校工在教学大楼里例行巡逻了两遍,然后关掉了教师专用电梯的电源,大楼里只剩下数盏小小的墙灯还在发出晕晕的光影,其他部份都被黑暗吞没了。
然而顶层的校长室里,却又有细碎的动静。
还是一个黑衣颀长的身影,从一个紧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硬皮本。
他借着最弱的那一档台灯光线,翻了几页,薄薄的嘴角拉出了一个冷酷的笑意。
然后他把那个黑色硬皮本放进了衣服里,悄无声息的关掉了台灯。
四处又陷入了诡异的暗中。
已经在警卫室里打盹的校工没有发现,已经关掉电源的教师电梯,又无声的亮起了楼层指示灯,从“11”这个数字,开始逐渐变小。
10、9、8、7、6……
红色的指示灯如同一只怪眼,在黑暗中闪动。
电梯安静的下降。
门打开,黑衣人快步走出。
不一会儿,指示灯又灭了。
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
还珠路尽头的曙光大道,是本市最繁华的主干道之一,即使是凌晨三点的深夜,大道上仍然不时有的士和私家车呼啸而过,街两边的霓虹也依旧妩媚动人。
半小时前出现在天龙学院的黑衣男子,此时现身在曙光大道旁,他低着头慢慢的走着,风衣的立领挡住了他大部份的脸,使他看起来有点像个幽灵。
他仿佛边走边在沉思着什么,不时擦过他身边的车并不能给他半点影响。
因此,他丝毫没有注意,在他的身后,原本行驶速度正常的一辆黑色奥迪车突然换道加速,像疯了一样朝人行道上的他撞来!
刹车的尖叫一瞬间响起!
塌天之声。
当附近几辆做夜班的的士纷纷停下,车上的司机下车围拢事故现场之时,已经撞上花坛车头变形的奥迪车里,才爬出一个满脸是血酒气冲天的中年瘦子来,正是这部车的司机。
他看起来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皮破血流。
但是被他撞上飞出的黑衣男子,此刻却安静的伏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毫无动静。
十分钟后,交警的巡逻车,救护车,各种私家车和的士的喇叭越响越多,成为午夜街头的一曲嚣闹之音。
一动不动的黑衣男子被救护车上跳下来的医生护士抬上了担架。
手忙脚乱的人们没有注意到,昏迷的伤者衣服里落下来了一本黑色硬皮本。
一个的士司机拾起了它,翻开道:“这是什么?”
他还没有看清楚里面密密麻麻的字,硬皮本就被一只手轻巧的夺了过去。
“这是我掉的东西。”非常清丽的女声。
司机一愣之下,松开了手,也许开夜班本来就令他有些疲惫,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也许这本子不是刚才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掉下来的,确实是眼前的漂亮女子掉的?
算了,反正只是一个本子。
他想。
直到他上了自己的的士重新奔跑在曙光大道上时,他的眼前还是不时闪现出刚才从他手里拿走本子的女子的面孔。
虽然戴着墨镜看不清整个脸,但他确定那一定是一张漂亮到无可挑剔的脸,和明星一样。
她那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里,是不是可以像霓虹灯一样,闪着那么梦幻迷离的光呢?
周末,女生宿舍楼727寝室,除了室长朱玉馨一大早便不知所踪,其余成员都在趁着难得的周末补眠。对于囧神大世界的住民来说,朱玉馨一大早出门不外乎便是和萧顾风约会去了,而这位温柔的室长回来的时候通常还会带着她们的早餐,然后像个大姐姐一样看着她们“群魔乱舞”。
而今天,朱玉馨到了这个点儿还是没有回来,难道她们要自己出去觅食了?
“阿朱还没回来,早饭还没来……一块大饼两只鸡腿三包蛋卷四盒饼干……越数越饿= =!不行了不行了,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饱可忍饿不可忍!阿朱到底是肿么回事!果真被萧顾风色诱到废寝忘食了么!!色字头上一把刀有木有!!!”钟小草在床上滚来滚去烙了半天煎饼,终于一骨碌爬起来,恶狠狠拿起手机,带着腾腾杀气拨出了朱玉馨的号码。
就待电话对面的人一接听便能听到她180分贝的咆哮,可是她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手机里传出熟悉甜美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本来打算穿衣服下去买泡面的木临月一坐起身,就打了个寒战。那还残存的一丁点儿睡意全无,因为她看见自己外套口袋里面掉出了一封粉红色的信封,封面上用红笔涂了两个重重的心形,让她在大冬天更是感到恶寒无比。
再瞧瞧窗外,她清楚记得昨天那个把她拦在校道上表白的男生已经守在了女生宿舍楼门口,那副厚重得像是啤酒瓶底的眼镜(请自行脑补那种有无数个圈圈的眼镜学究男。。。)闪着金光,她记得当时瞬间就震惊了,在这所天龙学院里面竟然还有人镜片比王雪凝还厚,昨天那时的她突然好想立马打个电话给王雪凝告诉她:“雪凝!我找到你失散多年的亲哥了!”
眼前的景象让木临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捡起地上掉落的信封,快速的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里,果断决定饿死也不出去,一边在储物柜里翻找有没有平时没有吃完的零食,一边怒道:“雪凝,你亲哥拦路呢,快去帮我打发了!”
而丝毫没注意到木临月怒气的钟小草自己也是做霸气侧漏状,因为她继续拨打萧顾风的电话也是占线,“天呐!难道那两口子真的在上演这么无聊又浪费肉麻当有趣的戏码以致活生生把寝室里饥寒交迫的姊妹们置之不顾?!玉帝耶稣如来佛保佑你们有情人终成兄妹!”钟小草恶毒地展现咬牙切齿笑,继续不信邪地拨打段暮泽的电话。
可是段暮泽的电话提示为……关机。
……
…………
………………
“尼玛这个宿舍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吗!!!”沉默三秒的钟小草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睡意终于烟消云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穿好衣服拿起包和钥匙蓬头垢面地冲出宿舍,反手重重摔上宿舍大门和绕梁三日气吞山河的咆哮:“老娘出去看看世界上还有活人没有,如果老娘没回来型姐你就和雪凝好好在世界末日相依为命!”
只留下震动的门和一脸震撼的木临月以及刚刚被吵醒的王雪凝。
钟小草杀进食堂,刚巧看到离得最近的一桌女生,却发现她们貌似并不是来吃饭的,因为桌上餐盘里的东西几乎没怎么动,这个距离在嘈杂的食堂里听不清她们讨论什么,但是能看出她们眉飞色舞讨论得很热烈。
钟小草本着不八卦非女生的原则靠近过去,很快就被那桌女生接纳坐在了一起。
甲女:你们知道吗?今天上课给我们讲课的居然是那个蛋头教授啊!
乙女:啊,那个变态老头上次就因为我迟到了一分钟不收我的报告,55555~
丙女:没错没错,每次他的课一下,我必定要去教学楼的天台透透气,不然一定会窒息而亡!
甲女:什么?!你居然经常去天台?!平时我都不敢去的.......
钟小草谈起各种八卦立刻精神百倍,兴高采烈并且片刻之后即成为八卦风潮带领人,高谈阔论之下完全忘了此行目的为何,直到肚子又咕的叫了起来……
遂飞速奔到窗口,生冷不忌地指着目光所及还能吃的东西以指点江山的气概点了一堆,以坚挺的铜肠铁胃为本一通风卷残云令旁坐的几个男生女生相顾失色。完了抹了抹嘴,猛地又把头探到窗口:“师傅,再来八个包子,十张大饼,十二个馒头!”
食堂师傅有些为难,“同学,现在剩的东西也不多了,你要的那么多没有啊,要不你将就着点吧,晚上早点再来吃。。。。”
显然食堂师傅是认为这全是她一个人要吃掉的,将食堂剩的最后一点食物给了她。
无视食堂师傅的脸色还不忘来到刚刚八卦论坛会的女生桌旁,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姐们儿,咱这得先回宿舍拯救劳苦大众,你们住哪个宿舍?听你们说那个天台好像挺有意思,回头接茬找你们聊去~”
那桌女生似乎也在收拾准备走人了,听了她的话,脸色变了变,其中一个女生四处看了看,才凑近你说:“小草,别轻易去那儿啊,那里可是.......”她又停下神经质地四周望了望,确定无人后才接着说:“那里据说闹鬼呢!三年前有个女生在那里跳楼自杀,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进校的,也许大四的学姐们会知道的比较详细。”
说完和她比了个掰掰的手势,又说了“我们寝室是501,欢迎你常来玩哦~”才浩浩荡荡地走了。
“乖乖隆的咚,天龙学院也有这种事?明月居然不告诉我,真不够意思,一定要抓她逼供!”一听这种歪门小道消息,钟小草非但没有被吓退,八卦之魂反而更加呼呼燃烧起来,当下朝501的女生挥了挥手,一边小跑着抱起食堂打包的食物回宿舍,一边就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CALL了裘明月。
她摸出手机拨通裘明月的电话,短暂的彩铃过后传来裘明月的声音:“喂,小草?”
一面抱着那袋吃的一面往宿舍跑一面打电话,快接近宿舍楼的时候,她看见了戴着墨镜的木临月和抱着一束红玫瑰的眼镜男,以及同样拿着一袋食品的王雪凝和失踪了一上午的朱玉馨。
“喂明月啊有个事问你学校天台以前是不是有人跳……”正叽叽呱呱地放着连珠炮,目光却骤然被一副熟悉的墨镜以及一大捧火红吸引过去,加之目标人物朱玉馨的出现。本来想问裘明月的事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楼……喂明月我等下再打给你就这样挂了啊拜拜。”啪的合上手机盖,双眼绿光闪闪地向着新目标摸过去,正好听见了玫瑰金边眼镜男富含感叹号的告白:““木同学!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噢,你就如同这娇艳欲滴的玫瑰般迷人!请你答应我的请求,与我共进午餐吧!”
一刹的错愕过后,顿时笑岔了:“噗哈哈哈哈~~~”指着对面上气不接下气几欲撒手人寰,结果乐极生悲之下手一抖……
“哦漏!!!”正作茶壶状叉腰狂笑的钟小草顿时改为饿虎扑食状,手忙脚乱欲捞住掉往地面的食物袋,一时顾不上型姐和奇葩甚至害她不得不出来觅食的“罪魁祸首”——朱玉馨。
仓促间,她只听到各种声音吼成一锅。
“走开,别烦我!”
“木同学!别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夏天才刚刚过去我的世界就进入了寒冬!木同学你喜欢的那个人他根本不在意你啊!请你看看眼前的真实!忘记那不切实际的虚幻吧!”
“这位奇……呃……同学,你有没有发现你挡住路了?并且惹人厌烦了?与其在这里纠缠,不如想点更好的点子OK?”
“阿草、阿雪、阿月,你们都在啊?那个童鞋?是阿雪的亲戚??”
拯救了口粮的钟小草立马蹦到木临月身旁,压低声音道:“型姐,被缠上了?用不用老娘替你摆平?”
“是啊,小草你帮我摆平吧,我还饿着呢,得出去找点吃的救救急。”
木临月摘下了墨镜。
“四支可爱多,就这么定了∩_∩b”钟小草笑眯眯把食物袋往木临月手里一塞,用力在她手上握了一把,低声飞快扔出一句:“别说话,拿吃的塞上嘴,看老娘的!”
于是囧神三美只见钟小草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转身对上眼镜男,面部表情瞬间调整为和蔼可亲模式:“这位同学,追女生,要含蓄一点,拿着玫瑰堵宿舍门,妨碍公共交通,你不觉得很失礼吗?如果你有诚意,明天早上6点半到人工湖旁边第三棵柳树下等,那就不会打扰到别人了。”边死命抓住木临月的手以防她暴走边继续说:“记住戴上大红色的帽子,红色衬衣,再带上红玫瑰,对了,你的手机号也留下,记得保持开机,但是不能打电话催临月,短信也不行。迟到,是淑女的权利;等候,是绅士的义务,你说对不对啊同学?”
“这位同学,请不要打扰我罗曼蒂克的告白,上帝会看到一切的!”
眼镜男似乎不太相信钟小草,顺带还很嫌恶地看了一眼王雪凝,看得王雪凝心里直犯怵。
眼镜男走到了木临月身边,他的语气有些急:“木同学难道你准备就这样算了吗?虽然我那颗爱慕你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跳动,直到死亡带走这份爱恋!但我仍然以为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答应从此不再纠缠你,可是我不能看见你这么沉默,我认为这样不行不好不可以不应该不允许不准.......”
最后对上木临月冷冷的眼神,他的口才终于还是从一泻千里变成了便秘,“可是你......她......唉......”
最后的最后,木临月微微转过身,整个人带着冰冷的愤怒,警告的意味那么浓,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眼镜男扶扶眼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我会离开的。可是木临月,我真替你不值!”说完之后还真的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只有木临月感觉得到,如果此人不是有一副拥有那么多层圈圈的眼镜的话,她一定能看见对方怜悯的目光。
她仿佛松了口气,整个人陷入某种莫名的情绪中,说不出话来。以至于一旁的朱玉馨和王雪凝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无暇顾及。
在木临月发呆的时候,王雪凝和朱玉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凝结了起来,朱玉馨神色慌乱,眼睛也是红红的,说话也是结结巴巴,而且她那一说谎就脸红的体质,骗不了任何人。
“阿朱你……你一说假话就会脸红,骗不了人啊。刚才我看你神色有些慌张,又好像有什么伤心事,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解决啊。”
王雪凝把朱玉馨拉到了一边试探性的问着。
朱玉馨呆滞地看着王雪凝,这样呆滞的神情停留了三秒钟之后,她垂下眼皮,看着地面说:“啊,是,是,其实是这样的,阿雪,段同学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要离开一段日子,不,不,大概不能参加我们的舞台剧了,啊,啊对了,他说要你别担心,别……别等他……”
她突然抬起头来,盯着王雪凝:“阿雪,你忘了他吧,他不知道去哪了,我们还应该有我们的生活。只是,舞台剧的事情要怎么收场,我和顾风还没有想到。还要拜托大家一起出出主意了。”
朱玉馨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低下头死咬着嘴唇,强烈颤抖的双肩无疑证明了她剧烈的情绪起伏。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开始抱着王雪凝大哭,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看见这一群人突如其来的表现,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这一群。
钟小草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大哭的朱玉馨一把拉住发呆的王雪凝就往楼上冲,还不忘回头朝木临月大喊:“傻逼,拿着咱们的口粮啊!”
一回到寝室里,钟小草就剧烈摇晃着朱玉馨:“阿朱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别把我们三个都当傻逼啊!”
木临月本想插嘴说一句“刚刚你还叫我傻逼呢”,但是一看到其他三个人凝重的表情,就把这句话活生生咽下去了。
朱玉馨终于止住了哭声,突然一把拉住王雪凝,说:“雪凝,跟我来。”然后不由分说直接拉了她就往外冲去。两人在校门外拦住一辆的士,朱玉馨说了一句“市中心医院”。她手里还握着手机,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她摁住王雪凝的肩膀,面孔是死灰一样的颜色。
她说:“雪凝……你听清楚,段暮泽昨天晚上出了车祸,发生了意外。。。。。说是脑组织受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医生宣告。。。。。苏醒无期。”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看着全身颤抖的她,王雪凝整个人就像被一个大木棒重重地砸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里是巨大的轰鸣声,轰鸣之中又像有尖锐的东西在撕扯她的耳膜。
她全身发冷,她口干舌燥,她热泪盈眶,她真的觉得是她听错了。
司机默默地看着她们,她们在沉默之中,已经完全无法理智的对话了。
重症监护室里,面白如纸的少年安静的躺着,他长长的睫毛凝然不动,身上插满的管子连接着的仪器发出单调的嘀嘀声。 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抓着少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悲伤的哭泣着:“小泽!小泽你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吗?”她哭得几近昏厥,最后由段鸿隶半扶半抱着离开了医院。
站在推开一半的门口,王雪凝的目光落在病床上躺着的少年脸上,那张熟悉的,俊美的脸。
如纸片一般苍白,仿佛生命随时会逝去。
病房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
段暮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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