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曲江池】

苏紫兰

【流觞阁】

这……紫兰不擅作诗，胡乱作一首，就当抛砖引玉啦：

一人两人三四人
五人六人七八人
洗去凡尘纷扰事
碧波竹笛远山林

林肃宏

看了看图中所画，又听闻这是描述这是魏晋名士的风光，不由暗中冷笑
（身为皇族，平素生活稍稍奢侈一点倒也无所谓，却偏偏迷恋什么魏晋风骨，岂不知魏晋文士却也非天生笑傲山林，其时朝廷混乱，政局动荡，名人文士未尝不想改变现状，只是空有济世之心，却无治世之德，亦无入世之际遇，加之文人天生敏感易恸，既然只能坐看民间疾苦却无力拯救，那便只能寄情与山水，依托于酒歌，醉心于药石，看似真性情，真风流，背后隐藏的却是难以言喻的辛酸和无奈。）
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

苏紫兰

【流觞阁】

见林公子进来，便对他微笑点头致意，但见他默不作声，关切地：“林公子今日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肃宏

【流觞阁】
淡淡一笑道：身体尚可，多谢关心。

苏紫兰

【流觞阁】

见他如此说，不禁暗暗心急，林公子啊林公子，你这样什么也不说会得罪魏王的啊，如果推说身体不舒服，或可缓解，但如今……

李霄

【折柳亭】

闻到狼肉香气，肚子登时不争气咕的叫了一声，好在反正都是熟人，倒也不以为意，嘿嘿笑了笑，提起竹箸便是一通狼吞虎咽，但觉这狼肉肌理虽糙，但经厨子妙手烹调，腥味全无，入口别有一番滋味。正大快朵颐间，听齐王说起羊与狼两个故事，愣了一愣，只得停下手中双箸，哂然道：“既然已经做了猎户，便是以猎为生，跟猎物发甚么慈悲，讲什么仁义，那这猎户不做也罢，否则便没大雪封山，迟早定要饿死。那猎户既没饿死，想来之前射杀的猎物也不在少数，瞧见这山羊哺乳也不过一时触景生情，方才下手迟疑。若我是他，放在平日猎物丰盛之时饶过这几头羊倒也不妨，然此情此境，这一箭必然要射。大雪封山，寻找猎物何其困难，何其艰险，若放过母羊小羊，未必再有这运气；便再有这等运气，若遇到甚么母牛小牛，母猪小猪，母兔小兔，放是不放？只怕他再迟疑几次，家中妻儿便挨不下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连妻儿都顾不了，却婆婆妈妈顾惜甚么猎物，岂非可笑？”

又嚼了几块狼肉，想着狼灾之问，喉咙里咕噜一声，瓮声瓮气道：“突厥人又非我大唐子民，且凶狠狡猾，屡次犯我边境，是敌非友。若非四年前平定突厥，俘了颉利，只怕我大唐将士至今仍在边疆苦战，突厥的狼灾，与我们有什么干系？我大唐子民虽有智慧，为甚么要帮助敌人？殿下收纳几个突厥武士以为己用无伤大雅，付给他们薪俸也便是了，又用得着替他们想什么法子？”说罢摇了摇头，显然大大的不以为然。

高力士

【折柳亭】

提过请帖，拂尘带过，微微一礼，跟着侍卫入了折柳亭，恰好听到楚王的问题，哼然一笑：“哈，咱家以为，既然射或不射，都是两难，倒不如将这母羊与那小羊一同射死，所谓天予我，若不取，乃有违天命，一味妇人之仁，非但保不了这母羊小羊的性命，终究还不是便宜了他人，害得自己衣食不裹，反倒让那些个饱食之人耻笑。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吴起杀妻求将，却是千古名将。楚汉相争，项羽欲烹汉高祖之父，逼高祖投降，高祖却道，我父即尔父，分我一杯羹。若高祖当真从了这仁德孝道，降了项羽，岂能有大汉之四百年江山。

故小人以为，这对弱羊母子，杀之，未必便是不仁，留之，也未必就是有德，自古成大事者，更不拘小节，至于能从风还是从云，便只能看这猎人的志向如何了。”

李祐

【折柳亭】
听李宵一言，拍案笑道：李兄弟好一句“男子汉大丈夫，连妻儿都顾不了，却婆婆妈妈顾惜甚么猎物，岂非可笑？”这话说得虽然质朴，但很痛快。来人，将我的铁胎弓拿来。

接过从人递来的铁胎弓之后，亲手交给李宵：李兄弟，这铁胎弓陪本王一年，虽不贵重，但弓身强韧，拿来打猎最好不过了。当日龙首山一会，本王就知道李兄弟也是同好中人，切莫推辞。
（李宵得赠铁胎弓，折价250钱）

回到位子上，又笑道：不过李兄弟关于狼群的答案，本王却很不满意。狼灾可不仅仅祸及突厥人……（眺望北方，嘴角扬起一抹凶狠的微笑）特别是当狼群站起身子，骑马扛弓之后……（转过头来笑道）权当閒聊好了，若李兄弟是一部落族长，周遭群狼环伺，李兄弟会怎样保护族民的生命和财产？

看见高力士来到，愣了一下：原来是高公公……久见了。没想到今日公公也来此地踏青，还请入席。公公喜欢狼肉还是羊肉？

听了高力士的答案，若有所思：高公公见解不凡，“杀之，未必便是不仁，留之，也未必就是有德，自古成大事者，更不拘小节。”虽是老生常谈，但品起来也颇有意味。有趣！

走下折柳亭亲自帮高力士砍了一隻羊腿放在盘中，收刀时迅速从袖中将三片金叶子放于盘下用羊腿遮掩，随后著人将羊腿送到高力士案前，自己回到位子上。
（高力士得赠金叶子，折价300钱）

(戏外：其实俺是齐王说＝＝)

李泰

【流觞阁】
对苏紫兰：（淡淡一笑）苏女史当真是一派天真烂漫，（见苏紫兰和林肃宏互有交谈）苏女史和林大夫认识？

对林肃宏：（观其表情冷淡，默然不语，也不着恼，只道）林大夫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倒是本王怠慢了。不过吾观林大夫似乎若有所思，但说无妨。

杜仲

【折柳亭】

听完齐王、李宵还有高力士的话后，闭目摇头叹了口气说：“仲只是医者，所学的都不过是为生为救之道，所想的也是救生护生之事。因此，仲只能以自己的立场来说，能救的一个都不想牺牲，不能救的也都须得尽力保全，作为医者，仲只能想到这些，也只能做到这些，齐王需要的答案，仲给不出，这就是为将者的齐王、李宵与为医者的仲最大的分别，望齐王勿怪。”

林肃宏

【流觞阁】
（哦？见我不语，还知追问，比你大哥强一些，有意思。）
轻咳一声，道：草民只是民间一名医师，接触的乃是三教九流之辈，往来最多的乃是杀猪屠狗之徒，魏晋之风纵好，林某却是觉得这是可望而不可即。
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林某的一位好友曾经赠我一曲，久闻殿下文采无双，今日便借花献佛，还请魏王殿下指点一二。
闭目略微回忆了片刻，唱道：
西风紧 寒光映铁衣
金鼓鸣 朔气转鸿钧
少年沙场驰骋 马蹄疾
傲气凌云 高楼独立

家国梦 心魂总相系
未了情 难解当时意
几番世事蹉跎 人已去
爱欲相依 无缘可惜

青春犹未老 白发恍若新
昨日旧城今昔看谁倾
中原无故土 放眼多乱离
愿归去 长天葬双翼

问知己 何事修铁衣
往日约 夙毒血满地
此生恩义羁縻 常叛离
狂歌一醉 荣华梦底

长剑挥 斩断仇与隙
凡心动 刹那森罗起
绝代豪雄纷纷 乱世去
苍生皆苦 转蓬无依

故人身已死 轮回恨莫息
白骨如山踏马谁吹笛
能碎天魔舞 难释赤子情
且安然 长眠渡一季

阳关路已杳
故国三千里
满目山河 月照霜满地
去日铁衣冷
归来血泪侵
繁华散场 千帆早过尽
醉亦不能醉
醒却未曾醒
天下无敌 孤独谁人遇

别知己 我复着铁衣
朔风急 君亦知我意
英雄百战未了 他年再聚
既已白头兮不相弃

歌毕，缓缓退开一旁，观察李泰的反应。

杜谨之

【流觞阁】

看着图画，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杜谨之喜爱诗书，虽然也有心效仿魏晋风流的玩意，奈何父亲亡故，家事所累，也只得从书本中描摹那人如白衣玉的蘅芷清馨。每每拿起书卷，心，便像是被一片小叶子带着，随风而起，肆行无忌，纵横六合八荒幽寰宇内，看天外草木枯荣，看庭前月在花飞，看尽世间万事万物。

略略思索，作了一首五言孤风。。啊不是古风。

曲水濯衣袖，
流盏豪兴添。
且足今日乐，
忘机自陶然。

高力士

【折柳亭】

察觉盘中似乎别有乾坤，拂尘一摆，微微施礼道：“几句胡言，承王爷谬赞了，咱家在此谢过。至于狼肉还是羊肉么，这羊性软弱，虎入群羊，得之太过平坦，且这羊肉虽味美却多了一股膻味，久而久之，不免也习惯了这味，等什么时候吃腻味了，再想吃这狼肉，只怕之前太过安邑，反倒提不起弓，被狼给吞食。

至于狼肉么，狼性贪婪狡诈，故不易得，虽未必较羊肉鲜美，但正因为狼肉取之不易，食用起来，则滋味更甚。但比之狼肉羊肉，似乎世人更爱鹿肉，不过争抢的人多了，反倒不容易罢了。”

李祐

【折柳亭】
合掌大笑：杜兄弟语出至诚，本王何怪之有？“能救的一个都不想牺牲，不能救的也都须得尽力保全。”能做到这点，就是大仁义了。仁之道本无常法常规，本王何来怪罪之理。再说擒下母羊取羊奶的办法也未尝不能一试.
嗯，待本王想想……来人，将本王擒下的那条母羊带上来。

从人将一条母羊带上，按李右指示牵到杜仲面前。

笑道：这条母羊是今儿刚刚捉到的，还在产奶期，既然羊奶有这么多好处，就送给杜兄弟了。
（杜仲获得产奶母羊，折现300）

听高力士提起鹿肉，眼光一亮，瞬又遮掩：公公原来也是老饕，羊肉虽然美味却是易得，终比不上授猎狼群，斗智斗勇的痛快。至于鹿肉……那是绝世美味，只不过争抢的人多了，若是帮手太少，可不易得。

苏紫兰

【流觞阁】

见李泰并未着恼，心下稍宽。

对李泰点点头：“不错，前日奴婢便是寻到林大夫进宫为皇后娘娘诊病，林大夫仁心仁术，奴婢与他也有几面之缘。”

听罢林大夫高歌，不知何故，怔怔地流下泪来……

高力士

【折柳亭】

“哈哈…”高力士闻言干笑了两声：“然也，正因为难得，所以想尝味的猎人，饲养的鹰犬，必须比别人的更敏锐，手里的弓箭，必须比别人的更锋利。”

李霄

【折柳亭】

当日在龙首山曾见李祐以此弓射杀猛虎，起身入手略略一掂，眼睛便是一亮，虚拉两记，但觉重量韧性无不合手，登时大喜，一躬到底：“多谢殿下！”

收起铁弓，但见旁边席位坐入一名公公，又听他答话，怔了一怔，心下不知为什么一阵不舒服，当下回过了头，并不欲与其攀谈。听李祐又提起狼灾之事，看看手中铁弓，摸摸脑袋，但觉不便再拂其意，沉思片刻，道：“草原部落除了游牧，当亦有精干猎手，纵然不能一举歼之，但寻踪觅迹，应该多少有些法子，对狼群数目，也当所有估量。若我是族长，便令族人在大漠中寻找合适地势，以砂砖砌一圆城，径长与高视群狼数目而定，不过既能为祸，想来若无百余丈长宽，困不住许多狼，其高至少也须四丈。内面城墙务须陡削，外面用细泥垩光，使其光溜溜绝无落脚之处，再于墙上开一狭小门口，使人可策马而入。再在两旁沙沟伏以人手，各负沙袋，准备绳索。此后在部落中挑选最娴熟的牧人骑手和猎手，牧人驱赶大批驼马，猎手则骑上最快的良马，以狼粪为线，寻找狼群踪迹。双方约定好联络之号，猎手一旦发现狼群踪迹，便设法引起其注意，此后便与牧人一道以驼马为饵将狼群引向所筑沙城。是以牧人约束牲口的本领务须极精以免驼马掉队，而用驼马不用牛羊之故，便在牛羊奔跑不速，易为狼群追上，便无法起到诱饵之意。”

说得口干，随手拿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又道：“牧人猎手将驼马赶入沙城，旁边埋伏之人便速用绳索将其缒起，待狼群全数追赶驼马而入沙城，便以沙袋封住门口，使其再不得开。此后只须调派人手守住沙城，狼群嚼尽驼马，并无别样食物，唯有自相残杀，否则便得饿毙。此法耗时虽久，资用虽巨，但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除灭狼灾，不费上一番血本，那怎么成？”说着哈哈一笑，伸筷又抉了一块狼肉，扑地丢入口中。

李祐

【折柳亭】
听高力士提起鹰犬弓箭，嘴角含笑：良弓利箭到是易得，但上好的鹰犬却是难求，要抢在其它人面前猎著鹿需要看见其他老鹰看不见的踪迹，在其他猛犬前闻到那鹿的体味，这可难的很。毕竟有些地方，在怎样的鹰犬也要退避…（朝大明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公公看来也通狩猎之道，可知哪裡能得到如此鹰犬？本王愿重金求之。

听见李宵一番灭狼之计，抚案笑道：妙哉！另闢战场就能免掉己方损失，已驮马为饵利诱狼群入瓮，虽然耗资甚大，但若能一劳永逸未尝不是善策，李兄弟果然家传渊源有乃父之风。来人拿我的雕翎箭上来。

从侍从手中拿了三桶雕翎箭，亲手放到李宵面前：这雕翎箭是名匠打造，本王狩猎素来用它，下次狩猎李兄弟也试试。
（李宵获赠雕翎箭三桶，折现300）

李泰

【流觞阁】
对苏紫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有劳二位为母后之事操心了，本王在此谢过。”

听着林肃宏所唱，微微闭目，手指顺着紫檀扶手上描金的花纹，悠然叩击出轻轻的微响。

一曲听罢，念着方才所听歌词：“家国梦，心魂总相系。苍生皆苦，转蓬无依。。。。。。”

沉吟片刻，缓缓睁开双眼，却是朝林肃宏问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来：“敢问先生，在这长安城居住了多少年？”

听了杜谨之所吟，抚掌笑道：“好！杜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得见，大慰平生！”
说着不知何时，水晶盘中的笔已浓墨饱沾，被他握在手中。一缕似有若无的淡墨水汽似乎透过他的手指，缓缓流泻在洁白的衣袖下，仿佛是一场无声的夜雪，亦仿佛是一曲悠长的吟哦。

杜谨之所吟之五言孤风。。啊不是古风。便已被题上。说罢看向杜谨之微笑道：
“杜小姐若是不嫌弃，本王也算是借花献佛，将此画此字赠予小姐，如何？”

林肃宏

99# 李泰

【流觞阁】
回殿下，已有三载。